在走過一個紅路燈時他突然問我,我仔細感受了一下腳傷。
“結痂了,口子不深,”我笑了一下,“其實只要不是腳心的傷怎麼樣都好。”
“不然太妨礙走路了,我理解的。”
美國隊長笑起來調侃我,向日葵早就被他接了過去,他一身便服,抱著花束,怎麼看怎麼沒有硝煙的氣息。
“對了,那個女孩兒呢?她叫茱莉亞對嗎?”
我點點頭。
“大概和她媽媽在一起吧。”
事實上,那一天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或者說這麼幾年,我活的都相當的與世隔絕。
“那你呢?這段時間也和家人在一起嗎?”
腳底下步子一頓,我眨了下眼。
美國隊長似乎明白了什麼,帶著歉意向我道歉。
“你誤會了,”我低聲說著,“他們都在英國,我是說我的家人,半年前我才來的美國。”
“這麼說我可能比你還要了解美國一些。”
他不著痕跡的轉開話題,我仔細回憶了一下網上的資料,似乎美國隊長被冰封了七十年,也是這一年內才解凍的。
我突然有點不服氣。
“等你到了我的地盤說不準就像小羊羔一樣,待宰的那種。”
只聽美國隊長輕笑起來,我立馬反應過來這麼一個超級英雄怎麼會栽在這種小事上。
我忍不住抬起手摸摸鼻子,腳底下一挪躲開了一個只顧著跑而不看路的孩子。
“這邊。”
我抬起頭,發現是一扇不怎麼起眼的門,但是門口的海報明明白白的寫著這裡有個數字媒體藝術展,就是真的一行字,“這裡有個數字媒體藝術展”。
我看著海報只覺得好笑的不行。
“看來我的這個決定還是很正確的。”
美國隊長在臺階上保持著開門的姿勢,低著頭看著我,我趕緊跑上去進了屋子,瞬間就被一幅幅動態山水迷住了眼。
青綠色的墨痕在眼前鋪開,長達十來米的畫卷在熒幕上也完美的保持著古舊的黃色。
一葉扁舟之上白衣的蓑夫劃著竹竿在江河間穿行。
“你之前知道這是個中國畫畫展嗎?“
我回過頭問美國隊長,心情跟不要錢似的明朗起來。
“說實話,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他走到我身邊看著螢幕發出一聲感嘆。
我側過臉看著他的側臉,輕笑起來。
“謝謝你,隊長。”
“不用謝。”
他轉過頭看著我,螢幕的亮光襯得他一半的臉隱匿在暗色中,頗為深邃。
我心裡一跳,不著痕跡的挪開視線,雖然盯著螢幕看著畫,但是早已心猿意馬。
這大概是一份這四年來,對我來講最好的禮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