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他會救她,從最初,到最後一刻。
無論是多少個時空與宇宙——只要她在,他一定會被她的勇敢與熾熱吸引。
他會與她相愛。
知道這個就足夠了,斯內普不再想關心與今後無關的世界。
他閉上眼,默唸著妻子的名字,想念著她的笑顏。在幽深如夜的河水裡,他忘記了疲憊、忘記了不適、忘記了時間,漸漸也忘記了身體的存在。他一點點被黑暗浸濕,下沉、漂浮,最終隨著拂岸的水波,安靜地擱淺在一處灘塗。
……
“斯內普校長好像醒了!”
聽見了聲音,是一串鞋靴靠近時清脆砸地的響動。
頭好疼。
他掙紮著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那片比藍海還要純粹的穹頂。穹頂中央,一簇泛著銀光的藤蔓纏繞成結,一個虛無的火盆垂掛在下。還有,他艱難地扭了扭脖子,一、二、三、四個漂浮的光點,微微的蒼芒,與方才在河中所見的卵石很是相似。
“西弗勒斯?”
“我的梅林,謝天謝地!”兩位老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讓他頗為不悅地皺了下眉。
“哈,我說吧!他一定沒事的!這些魔法不是什麼壞東西。”更詭異的是,他似乎聽到的是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布萊克的聲音。
“噢,西弗勒斯!”一張熟悉的臉驀地湊近,擋住了美幻的穹頂。那是屬於一位年邁的精靈的,菲利烏斯·弗立維。他慌張地探身,伸出一雙小手試圖扶起斯內普,“你還好嗎,西弗勒斯?”
“我來吧。”接過話的是德拉科·馬爾福。金發青年把一個畫框平放在地,蹲下身,一條手臂橫過斯內普後肩,攙扶著這位校長坐起來。
斯內普咳嗽一聲,很快阻止了德拉科實在是過於親暱的動作。他自顧自地站起來,瞥向躺在地面的畫框,那裡面正是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布萊克。眯了眯眼回頭,他又望到四顆顯然比他更迷茫的腦袋。他們在等他開口。
頭更疼了。
他沒有立刻說話,憑借四個人手中的熒光閃爍,一一檢查過隨身的魔杖、錢包、懷表。
錢包裡缺失的兩張英鎊證明剛才的一切並不是一場沉夢。懷表中的小點也不再變幻,而是穩定停在飽滿的圓。
他感覺心頭一輕。時間已到夜晚,但距離他來時不過數小時。
斯內普靜默著收好懷表,面無表情地再掃視一圈周遭的環境。
底下是堅實而昏黑地面,沒有光點,也沒有了城堡,無論是不是卵石組成的。裝飾華麗的的弧形牆面上,有四個高聳至天花板的拱形畫框,不知曾是何人的畫像。畫像對面,他看到一條傾斜著往上的密道,和天頂上一個破損的窟窿,似乎就是他墜落的地方。
他重新看向那幾張等他回答的臉。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他略有低啞的聲音比這地底的空氣還要冷。
“回到校長室發現你不在,看見窗戶奇怪地開著,然後感受到一些異樣。”鄧布利多解釋道,他溫厚的藍眼睛一直緊盯斯內普,潛於其中的關心濃厚到讓男人下意識地躲開。
麥格的神色比鄧布利多凝重不少,好像真的很是為斯內普的狀況擔心。她接著鄧布利多的話說:“阿不思跟我們說了之前在美國和法國的事,想到去年禁林的異樣。我們就想到了一種可能,沒想到還真是這樣。”
“不過不需要再擔心了。我和阿不思已經檢查過,這裡沒剩下什麼古老魔法了。”弗立維補充道。
“呃,所以斯內普校長剛才……”德拉科顯然還在對狀況感到驚訝中,“可我們到來的時候,您就倒在地上了。”
“西弗勒斯,究竟發生了什麼?”麥格順著追問道,她下意識扶了下眼鏡。
鄧布利多卻擺手打斷麥格的追問,聲音一如既往地平和:“人沒事就好,其他的以後再說也不遲。我們得先把這個地方封起來。”
“是。”斯內普沒有任何起伏地說。
五個人合力,徹底封死了地下遺跡在禁林的入口。然後,根據菲尼亞斯的指示,他們從另一條密道回到霍格沃茨。密道盡頭是一道雕花古門,開啟之後,他們才意識到原來這片遺跡的入口,一直隱藏在城堡最底下的廢棄的地窖倉庫。
他們再次加固了封印。
“我必須說,就算在這座城堡生活了將近一百年,它還是總能帶來些驚喜。”鄧布利多撫了撫雪一樣白的長胡須,轉向一側的斯內普:“這裡暫時是安全的。西弗勒斯,我建議我們先把剩下的事留到明天,回樓上喝點熱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