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想和他聊天下去的慾望。
剛準備把手機翻個面放在桌上,手機上又傳來一聲震動,這次,是她期待的人發來的訊息。
陳彥周:【晚上有空嗎?】
許浣予秒回:【有空!】
那邊像是驚訝了下:【回得這麼快?】
許浣予按下語音錄音:“主要看人,也不是對誰都快,對誰都有空的。”
潛臺詞是:是陳彥周就回訊息快,是陳彥周就有空。
今日的天氣有些不好,一早就有些灰濛濛的,現在看去窗外,烏雲慢慢逼近,隱隱有著要下雨的趨勢。
陳彥周看著許浣予的訊息彎唇笑了聲,他也發去語音:“蔣思思說要請我們吃飯,你去不去?”
“幾點下班,我去接你?”他又說。
男人嗓音很清澈,像是山谷中的潺潺流水聲。他的音調有些低,問句的口吻說的時候尾音像是帶著小鈎子,不經意間撓得人心肺都癢癢的。
許浣予戴著藍芽耳機,熟悉的聲音縈繞在耳際,她就縮在自己小小的一方辦公桌裡,偷偷地摸魚,偷偷地和陳彥周聊天。
好像在這一瞬間,辦公桌周圍的空間變得狹小起來。
藏在耳機裡的聲音出現,像是漫天的星星墜落,周圍所有的熱流都朝著她湧入。
許浣予忽然覺得臉上有些發燙,她當然不會推開陳彥周,不會拒絕他的好意。
以前小一點兒的時候,許浣予的爸爸媽媽還在,從來都是她想要什麼,他們當場就會買給她。
許媽媽一點兒也不覺得這是溺愛,她說:“人活著就是要開心呀,喜歡什麼東西便抓住,不喜歡就扔掉。”
許浣予心底一直記得這話,所以在面對陳彥周時,她想要一次又一次的抓住。
她按下語音鍵,就像是在偷情似的做賊樣,壓低聲音小聲地告訴他:“我五點下班。”
說完,她默默發了個此刻地位給他。
她要陳彥周接她。
需要陳彥周來找她。
朋友之間的相處關系,就是尋求一個舒適開心的氛圍。
而戀人更像是需要與被需要的關系。
大一的時候,因為孤僻的性格,許浣予好像“得罪”了很多人。本來以為會像高中那樣,自己將會一個人度過求學之旅。但陳彥周的出現,就像是深淵之中她仰望的月亮。
她總需要他。
許浣予記得,她和陳彥周第一次相遇其實是在影視鑒賞的選修課上。
因開學初始的交集,室友們許是覺得她這人太冷,不是很好說話,在邀請她幾次參加活動被拒絕後,便再也沒叫過她。
就比如去公共教室上課,也是變成她們三個人坐在一起,許浣予獨來獨往。
許浣予對這表示無所謂,她其實挺害怕和人建立友情關系的。因為一旦建立這種關系,便要花心思去維護。
讀書好難,畫稿好忙,她實在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去和別人維持一段困難的“友情”關系。
再說了,心死過一次便夠了。
那天她去往公共教室的路上忽然發現少拿了課本。
誰都知道,上影視鑒賞課的老教授很嚴苛,上他的課,要有個端正的態度認真聽講是必要的條件。
端正的態度便是——不能遲到、帶好課本、做好筆記、不玩手機。
許浣予看了眼時間,半道折返回宿舍取課本,等她到上課的公共教室時,階梯教室裡黑壓壓一片,全都坐著人在勾頭交流。
放眼望去,只有最前面一排還有兩個三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