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失去了許浣予之後,他將生活的重心放在事業上,不斷地挑戰自己的承受底線,將工作放在前面,清醒地沉醉在那些酒局裡。
他事業從零到有,小有成就。但每次回到家裡,等待他的只有無盡的冷寂和沉默。
他的廚藝其實很好,以前許浣予吃起來時,還總是誇著說:“陳彥周,你這個手藝不去開個飯店真的可惜了。”
從前的一日三餐幾乎都是他在做,可獨居後的他心思沒以前那麼活絡,就連“家”這個詞於他而言也不過是個睡覺的地方。
睡覺的地方,無論是睡在家裡還是酒店,都一樣。
因為醒來後,他便要去為了他偏向的那塊生活重心做出努力。
可是現在,在這個不起眼的小家裡,只是聽著微波爐的叮嚀聲,陳彥周的心就柔軟了下來。
他好像……又重新理解了一次“生活”這個詞。
陳彥周邁著步子向前,走到許浣予身後。
溫熱的水柱沖著許浣予握著草莓的手,水柱的流水線被破壞,水珠砸得到處都是。許浣予綁著個低低的馬尾,她抬手撇開散落的碎發,而後去清洗餘下幾顆草莓和車厘子。
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在她毫無準備的時候,陳彥周出現在她身後攬住了她的腰。
許浣予被他嚇了一跳,那一瞬間的恐慌還心有餘悸,她沒抗拒,但還是偏頭埋怨道:“陳彥周,你怎麼走路都沒聲的?”
陳彥周望著她,語氣有些冤枉:“是你沒聽見。”
這怎麼還能怪上他了。
許浣予聽出他的語氣“唔”了聲,她沉默了的那幾秒像是思考了片刻,而後,再次不講理地說:“我不管,就是怪你。”
心裡有股子邪火總要發出的,而陳彥周很不巧地出現在她面前,只能任她胡來。
陳彥周不惱,也不在意,他笑著要拉開許浣予,“你去旁邊,我來洗。”
說話的間隙裡,他已經開始捲起了衣袖。
本來也洗得差不多了,許浣予倒是沒讓位置,她用腰抵著陳彥周,瞪大著眼睛,語氣故作不滿:“你要洗不早點來,我都已經洗好了!!!”
陳彥周低頭看了眼水池前,還真是。
放下剛剛捲起的袖口,陳彥周站在邊上,受教地點點頭,“你說得對。是我不好,下次我早點兒過來。”
男人順著她說話的樣子倒讓許浣予心情好上很多,她傲嬌地哼了下,不過片刻,微波爐發出了結束的“叮——”聲。
洗完水果,許浣予下意識地朝微波爐那兒看去,她的手上有水,還很潮濕,她手肘戳了下陳彥周,理所應當地指揮著人:“陳彥周,你的‘好想見面’好了。”
許浣予覺得“耗香荷泥煎意麵”太過繞口,便直接給縮略了暱稱。
總之,都是那個意思。
“旁邊有手套,你戴著拿,別燙到了。”她體貼地又說了句。
可誰知方才一臉受教樣的陳彥周變得不再受教,他身上的那些順從感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讓人抵抗不住的壓迫。
男人抓著那抹盈盈一握的細腰,將人提到導臺上,他膝蓋抵著許浣予分開了她雙緊閉的雙腿。像是一點兒也不在意她手上的水會弄濕他的衣物,手從腰際到嫩滑的脖頸處,男人低頭捏著她的下巴便欺了上去。
廚房的水流聲還在繼續潺流,中間夾雜著些讓人臉紅心跳的吞嚥聲,不知時間過去多久,微波爐的提示音響了又響,陳彥周才放開了許浣予。
許浣予再次睜開雙眼,和陳彥周的目光對視上才發現他的眼睛裡含紅,帶著他身上少有的剋制和隱忍。
有點兒熟悉,但不知道是不是時間過去太久太久,許浣予又覺得這樣的他有些陌生。
來不及等她細細去研究那抹陌生,陳彥周鼻尖蹭著她的鼻尖,像是想要再來一次,又像是事後的繾綣。許浣予聽見陳彥周啞著的聲音說:“晚晚,這才是好想見面。”
這才是好想見面的意義。
好想見面。
好想抱她。
好想親她。
好想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