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著小刀的副導演看著自己沒了用武之地,尷尬地咳了一聲。
於階白從周若是的懷裡扒了出來,想起了和自己同患難的領導,問道:“導演你沒事吧。”
副導演摸了摸臉,“人沒事,就是褲子被這幫缺德的磨破了。”
想著自己算是帶著人遭受了這場無妄之災,於階白拍拍他肩膀道:“沒事,我給你買新的。”
副導演剛想接話,就對上了一道沉重的視線,副導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肩膀,小聲問於階白:“這下去怎麼辦?要報警嗎?”
於階白搖搖頭,又回到周若是旁邊。他望向周若是,兩人目光交接,周若是的握著他的手收緊又松開,“我讓人先帶你出去處理傷口,我處理點私事。”
直覺告訴於階白這樁私事怕是不能善了,但他只是點點頭,“我回去等你。”
於階白之前碰過面的保鏢帶著兩人護著副導演和他離開了廢工廠,坐到車上那一刻,兩人具是長舒了口氣。
保鏢提著藥箱,於階白拒絕了他的好意,打完破傷風之後,兩人自己處理起了傷口。
回想起剛剛場景突變之戲劇化,可以稱之為虎頭蛇尾。
李先生這邊的人估計沒受過專業訓練,只是一幫臨時聚起來的烏合之眾,綁架手法非常的不專業。
可能是覺得副導演一個醉漢沒什麼威脅,綁他也沒使勁,看他的人也不在意,被副導演拿著塊板磚敲暈了。
再加上副導演實在太黑,竟然一路偷渡到於階白後邊沒人發現,兩人一齊爆發,局面因此被迅速掌握。
看著旁邊面如黑土的副導演,於階白覺得人果然不能貌相,之前他以為副導演外表粗糙內心細膩,結過沒想到是表裡如一。
副導演轉頭對上於階白複雜中帶著探究的眼神,撓撓頭問道:“咋了?”
於階白頓了頓,“就是覺得老師你挺出其不意的。”
副導演擺了擺手,“我上部拍的是警匪片,好歹也見過豬肉跑。”
兩人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你那物件。”副導演咂摸著,“該不會是□□吧。”
於階白斜斜瞥向副導演,“老師,你有空可以多看兩本財經雜志,瞭解一下行業最新風向。”
副導演撓了撓自己的光頭,隱隱感覺自己得罪了人。
廢棄工廠被遠遠甩在身後,於階白回頭,只看見了一片起伏不定的黑色輪廓。
回到酒店已經過了淩晨兩點,保鏢將兩人送回了房間。副導演一臉上道,表示自己絕不會將今晚所見向外透露半個字。
於階疲憊地擺了擺手,仰面倒在了床上。
他能猜到之後事情的走向,李先生肯定會被收拾得很慘,他哈哈笑了兩聲。
然後他突然想到了周若是吻他時的神色,蒼白得像是掉了色的人偶,像是下一秒就會碎掉。
於階白起了點有點難以言表的心思,翻來覆去心口漲得慌。
他想著等周若是回來之後,他得好好哄哄他。他也太可憐了,除了錢就只剩一個叛逆期的侄子,和他這麼一個愛情騙子。
他迷迷糊糊等到天色微亮,察覺到身邊床墊微微往下陷,正準備睜開眼,便被攏進了一個帶著涼意的懷裡。
他睜眼,對上了一對漆黑如墨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