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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最後禮貌地鞠了一躬,但因為沒經過專業的禮儀訓練,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請繼續跳舞,嗑藥吧,各位。”

安格斯聽到了從身後不遠處傳來的嘆息聲,紅裙子的阿亞惋惜地虛指了下於階白,隨後便身姿搖曳地離去。

人群又恢複了開始的狀態,但那些如影隨形的目光依然不甘的縈繞著兩人。

危機解除了,安格斯為自己剛剛貿然出頭的行為感到懊惱,那一點都不聰明,像個十八歲的蠢貨。

於階白用指腹摩挲安格斯手腕上突出的骨頭,“好了,我們回家吧。”

安格斯小聲地嗯了聲,兩人逆著人流向外走去。

“有人還跟著我們。”安格斯突然反手拉住了於階白的袖角。

於階白笑了一聲,“沒關系,是國王的人。”

安格斯抿緊唇不再言語,他希望自己是個將一切掌握在手裡的成熟男人,可今天的一切都事與願違。

他迫切地想伸手撈水裡的月亮,卻只攪渾了一灘池水。

兩人都一肚子的問題和不安。

於階白正絞盡腦汁哄孩子,正想著要送房還是送地,視線跟著思緒亂飄,最後落在了一個無人問津的小攤上。

攤主是個包著鮮豔頭巾的棕面板女人,淡淡看了於階白一眼:“護身符五個銀幣一個,接受了神祝福的五個金幣一個。”

於階白指尖彈出一塊黃金,“只有這個,可以嗎?”

攤主平靜地收起了金子,“你可以選兩個。”

貪婪的目光彙聚過來,安格斯的表情更不自在了,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握住了匕首。

於階白並不在意那些狡猾的老鼠,拍了下安格斯的手背,繼續興味盎然地看著眼前的商品。

他最後拿起了一串剔透的紫水晶,嘴角掛著十足的笑意把它戴在了安格斯的手腕上。

“像你的眼睛,很漂亮。”

安格斯收回手,垂下的寬大袖擺擋住了手腕,“謝謝。”

女人突然道:“那串水晶五個金幣,附贈一個護身符。”她開啟自己的彩色頭巾,露出一頭亂糟糟的複雜編發,從左側取下一個醜陋的小木雕遞給了於階白。

於階白捏在指尖看了它一眼,禮貌地同女人倒了謝:“謝謝。”

繁雜的聲音全部被拋在了身後,淩晨的寂靜街道不斷向前延伸。

安格斯提著油燈落後於階白一步,長袖擺順著他的步伐起伏,浮動間有微光從他的手腕溢位。

回到莊園已經淩晨許久—

月光從窗外落進,一層銀色裹上了安格斯的發,混合著呈現出一種冷灰的冰冷質感。他注視著自己的手腕許久,低頭吻住了那串手鏈。

在新帝登基之前,還有最後一件大事要解決,皇帝需要下葬。

暮年的皇帝已經成了完全的瞎子,做出了很多無禮且愚蠢的行為。

但因為上一輩的努力加上他年輕時還算過得去,那麼多離譜的行為也因為得到了及時幹預而沒有造成嚴重後果。

所以,藉著老皇帝最後尚能蔽體的一點聲名,這場葬禮將會辦得無比隆重,他不止屬於皇帝,也屬於監牢裡還在惴惴不安的貴族們。

一切都按照安排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貴族們已經提前在門口掛上了象徵懷唸的白色鳶尾,普通居民也穿上了黑色的衣服作為喪袍。

整座皇城彷彿在進行一場奇怪的裝扮禮,眾人扮作參加葬禮的賓客,等待著遲遲不出現的棺槨。

對於另一部分人來說,這更像個殊死一搏的訊號。

那晚過後的生活對安格斯而言並沒有發生實質性的變化,除了手上那個價值五個金幣的水晶串,但他從來不會在於階白麵前戴它。

但剛剛,一個突然沖出來的小混蛋搶走了正在巡邏的安格斯的手串。他對著穿著得體的青年做了個嘲笑的鬼臉,隨後嬉皮笑臉地鑽進了隱秘的小巷。

安格斯踏進了這條屬於“國王”的小巷,巷子的盡頭是一條死路,半大的少年正倚在牆壁等他,指尖還轉著一條紫水晶的手串。

安格斯站在了他的面前,“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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