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星也不想跟他說話了,嚴重懷疑自己跟閻月兒是不是八字不合,總是說兩句就吵起來,要不就是被閻月兒冷暴力。
……
這是迄今為止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爭吵,自這一次爭吵過後,閻月兒離開了神界,留給徐如星的,只有那把長柄大刀。
兩百年。
整整兩百年,閻月兒都不在神界,那一次他說去沐浴,然後整個人就像消失了一樣。
徐如星照常修煉,只是心裡彷彿有什麼地方空了一樣。
神界四季如常,這裡一直都是那溫暖怡人的天氣,連大風和雷鳴都沒有,剩下那一池塘的荷花。
閻月兒不在,徐如星除了修煉就是坐在那大理石護欄上望著一池的荷花發呆,謝了又開,開了又謝,裡面的蓮蓬也沒有人吃,老了的就被徐如星摘下來扔掉。
徐如星還在想著閻月兒,卻突然異象當空,往日裡平易近人的天氣此時像發狂了一樣,黑雲壓城城欲摧,電閃雷鳴。
徐如星抬頭看了一眼,第一反應是要下雨了嗎?但神界是沒有雨的啊?
“怎麼回事?”
徐如星嘟囔了一句,剛準備跳下欄杆,一道雷竟直直的朝他的天靈蓋劈了下來。
“轟”的一聲,因著徐如星彎腰準備跳下欄杆的動作,這道雷劈在了徐如星背上。
劇烈的疼痛蔓延在背後,火辣辣的,徐如星直接掉了下去,跪在地上,雙手支撐著才沒讓自己狼狽的趴在地上。
好疼……
背上那一片衣服被劈壞,顯出焦黑的面板,就像被火燒過一樣猙獰,身上開始發燙,就像第一次化形那樣,他要是水,這會都要燒開了。
怎麼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好疼……好疼……
徐如星剛撐著自己站起來準備跑到茗室裡躲著,又是一聲驚雷,直接劈在了左肩,衣服被燒壞,疼的跪坐在地,站都站不起來,肩上是焦黑的面板。
救命……這雷為什麼對著我劈?
好疼啊!真的好疼……怎麼會這樣?
徐如星手指緊緊抓住拖在地上的衣擺,眼眶滿是眼淚,強忍著才沒有流下來。
烏雲密佈,白天變成夜晚,疼痛遮蓋了其他的感官。
徐如星沒有注意到……
此時後面正走過來一個人,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拿著一把金色的扇子,到了徐如星旁邊,修長的手指將摺扇輕輕開啟,擋在徐如星頭頂。
來的人正是閻月兒。
這把人間的紙質摺扇,就這麼輕易的擋住了那落下的天雷。
徐如星抬頭,他腰間散著熟悉的荷花香,但摺扇遮在頭頂,他沒看見閻月兒的臉,只能看見他穿的一身紅白漸變的服裝,徐如星知道,這是他給閻月兒設計的。
緊接著,又是繼續的一道天雷,這都第四道了,後面的相隔時間越來越緊,像是沒劈到徐如星在宣洩著什麼。
九道天雷。
身上的灼熱感消失,周圍恢複了一切如常,天空也是那般除了湛藍就是各種形狀的白雲。
徐如星終於明白,原來自己是在渡雷劫。
修仙文裡,渡劫寫的很輕松,渡過了修為就是又高一個度,沒渡過就是爛命一條,你不死我死。
可只有親身體會到,才知道雷劈在身上的時候有多疼,才知道……就算渡完了修為也沒有提升,靈力也沒有增強,這些在書裡一筆帶過的就能得到的東西,實際上根本不可能,只能靠自己日複一日的去努力、去修煉。
閻月兒收起摺扇,看了眼徐如星肩上和背上的傷。
“一個雷劫便傷這般,這些年你是如何修的?不成樣子。”
徐如星抬頭,嘴唇顫抖,兩百年了。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他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他說,想問他為什麼那麼生氣,只是因為幫了他嗎?還想問他為什麼一走了之,為什麼又要冷暴力?就不能跟他好好談嗎?
可這些話到了嘴邊,竟一個字也沒冒出來,最後他只是看著閻月兒輕聲道了句:“閻月,你跪下,我不喜歡抬著頭看人。”
閻月兒歪了歪頭,眼尾抽動了兩下,難以置信,除了他父神,還沒有人敢叫自己跪下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