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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仝年:……

近來牛念一直在積極調理身體,她媽給她熬了個湯,說是補氣補血的,她覺得還挺好喝,問哪兒學來的,鄭學敏說鄰居老沈給的方子,還說:“就是上次跟你說過的那個。”

牛念想半天也沒想起來。

公司裡,邵鵬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什麼團隊,聽介紹挺專業的,看似萬事俱備,只等著牛念上手術臺了。可牛念再也沒接到讓她去體檢的通知。

又過了幾天,電話終於來了,卻是告訴她病人家屬放棄骨髓移植了。

“是找到更匹配的骨髓了嗎?”牛念很疑惑,當然如果是跟病人更匹配她也就放心了。

電話那端的工作人員猶豫了一會兒,說:“家屬提出放棄了,決定轉為保守治療。”

牛念問:“有比骨髓移植更有效的保守治療方法嗎?”

工作人員以“呵呵”帶過,之後,對方還是感謝了牛唸的善意,並說她的資料會一直儲存在骨髓庫,直到遇到下一個有緣人。

雖然他和牛念都知道,那很難。

牛念也曾試圖撥打高志強曾經打來給她的那個手機號碼。她並在乎,甚至一點也不期待雅文那樣的女人是她的親生母親,但是她希望他們重新考慮一下自己兒子的未來。可電話一直轉到留言,從來沒有人接聽。

再後來牛念不得不放棄了。有些事,並不能以她的意志為轉移,比如決定別人的生命。只希望那個不幸的孩子運氣好,遇到良醫良方。

公司裡,得知這件事的邵鵬沒說什麼,陳副經理卻一直話裡話外地冷嘲熱諷,暗示牛念一句話,給了大家多麼大的希望,如今同樣輕飄飄一句話,所有希望都沒了。雖然提議並不是牛念提出的,準備過程也未曾參與,但陳副經理卻將所有這一切推到她頭上。

其實底下的員工都知道,邵鵬找團隊也好,拉關系也好,花了不少錢,都是走的公司經費,不過這裡面有多少是辦了公司的事,那就不好說了,錢嘩嘩地花出去,本來都打算打著牛唸的名頭找老多報銷,這下全沒了。

至於陳副經理這麼生氣,到底有多少是為了公司,有多少是為了自己新添置的衣服包包,誰都懶得關心。

牛念也不想爭辯,上班下班,一如既往。

沒兩天,剛到下班時間,牛念電腦還沒關上,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一個陌生號碼,隨手接了,裡面一個很輕的男性聲音,他說:“你好,是我,我是爸爸。”

牛念想著,這都什麼神經病,吭都沒吭一聲,隨手就結束通話了。

可剛一結束通話,牛念猛地想起什麼,整個人都愣住了。

爸爸?不是在家休病假的牛超群爸爸,會跟她自稱爸爸的,難道是……

牛念飛速拿起手機,想回撥回去,手機在這個時候又響了起來,還沒等她開口,就聽對面的人說:“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說清楚,是高志強告訴我的,你,你叫牛念對吧?我是爸爸,我叫段宏,我是你的爸爸。”

可能是親媽給她的印象不怎麼太美好,所以對親爸也沒什麼期待。以前跟高志強說話,聽他的意思,似乎認識她親爸,不過她後來也聯系不到高家人,就放棄了。

牛念是真的沒有想到,有一天親爸會主動跟她聯系,而且他低微的態度,讓牛念有些不知所措。

至少聽上去,段宏的脾氣秉性跟雅文那是天差地別的,牛念訝異得一時說不出話,他也沒催促,只是在等了許久之後說:“我真的很想見見你,只是見見你。”

段宏說:“是高志強告訴我的,還給了我你的號碼,她說你長大了,平安長大了。”

說到這裡,段宏的聲音明顯有些哽咽。

四十幾歲的大男人,說哭就哭了,牛念有些沒想到,想勸又沒什麼經驗,她長這麼大,身邊也沒個如此感性的人。牛超群雖然沒什麼大成就,但從小教育雲騰,男孩子,流血不流淚,流淚沒飯吃。

也就牛念從小愛哭,她這個毛病都要煩死鄭學敏,長大之後好很多了。因為長大了就知道了,哭也沒什麼用,好多人,好多事,用淚水換不回來。

就聽段宏邊哭邊說:“我以為我這輩子都失去你了,沒想到你還活著,我能見見你嗎?爸爸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