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銘宇拂去了她的手,抗議道:“不要敲我頭!”
突然又意識到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氣不打一處來道:“我是你二哥!”
“我知道,”月娘撇了他一眼,敷衍的態度簡直要叫付銘宇炸毛。
隨即月娘說的話更是輕而易舉地撩起了他眼中熊熊燃燒的火苗:“不過在我眼中呢,比我高的才能算是我哥。”
“不出兩年,我定然比你高出一個頭都不止。”
“知道啦。”安啦。
月娘不以為然的敷衍終於叫某人跳腳:“都說了叫你別敲了!”
男子本就比女子長得慢,他現在才十一歲,大哥也是十三歲才開始長個的啊!
月娘確實長得快,單從身高上來看,便是一般男子十三歲左右的情況。
這也是為什麼當她女扮男裝時會讓守門士兵調戲的原因了。
大哥也來看她了,只不過多年後當她再次回憶起時,卻是無論如何記不起當日究竟說了些什麼。
她是晚間時候走的,這要求是她同父親說的。
這樣子可以走得更加了無牽掛。
陪她一起的有王嬤嬤,這一路上,果然如父親所說那般,幾日間都是陰雨綿綿的天氣,而他們所行進之處大多數是樹林,溫度便也降下來許多,父親為她定製的那些衣服便也派上了用途。
父親給她做了許多衣服,幾乎將她一整年所要穿的都準備齊全了,然則,這些都是照著府中的樣式打造的,回到小漁村她又哪能真的穿這出去?
要嚇死人啊,月娘笑著搖了搖頭。
王嬤嬤掀開車簾,抱著一件披風上來道:“大小姐,外間下霜了,你快再加件衣服。”
月娘皺眉道:“哪裡就這麼嬌弱了?再加下去我是連挪動一下身子恐怕都不能了。”
她現在身上便有不下五件的衣服,裹得跟個包子似的,要是再加一件恐怕都是要比她以前冬天穿的都要多了。
見月娘掀開車簾看著車窗外的光景,嬤嬤不禁感慨道:“今年的霜來得有些早啊。”
“連累嬤嬤陪我走這一趟了。”
“大小姐說的哪裡的話,能照顧大小姐便是我天大的福分。我只不過想起了年輕時的事罷了。”
月娘捂嘴笑道:“嬤嬤年輕時定然是迷倒了不少好少年。”
“就你嘴甜,”嬤嬤戳了下她的額頭,隨即又做回憶狀,臉上充滿甜蜜的味道,“不過他真的是很好。”
但隨即嬤嬤的眼色便黯淡下來:“只不過……”
月娘放下車簾,不再接話。
只不過,世事無常,這世上本就沒有太過圓滿的事。
若是嬤嬤生活好,又豈會來她府中當嬤嬤呢?
但這次終歸是沒有遇見暴雨的天氣,雖幾乎天天都是連綿細雨,但還是比上一次快了足足七天。
然則,命運卻似總要給她磨難,當她以為她就要重新過回之前那般逍遙自在的日子時,噩耗便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她的身邊,幾乎要將她一舉打下地獄。
就在浩浩蕩蕩的馬車入村莊時,她卻沒有看見姥姥迎接的身影,姥姥是越來越懶的,她不在乎這些旁枝末節,她也便不甚在意。
可當她看到屋中聚集了好多人,都圍在姥姥的床邊之時,她忽然慌了,心宛若被人剜去一塊,空蕩蕩的可怕。
她忙撥開人群,朝床中擠去,看到的卻是姥姥虛弱得緊閉雙眼的樣子。
她哇的一聲便哭出了聲,她費勁千辛萬苦才回到姥姥身邊,要的不是這種結果。
她一遍遍地喚著姥姥,可是姥姥就是不應她。
月娘滿臉淚水地朝著人群喊道:“快請大夫啊,請大夫。”
周圍人都面面相覷地不知該怎麼辦,此時王嬤嬤也撥開人群擠進來了。
看著眼前的場景,忽得一徵愣。
隱約聽見有人在喚她,姥姥緩緩睜開眼睛,就見到了滿眼淚痕的月娘,伸手替她擦拭了眼淚道:“孩子,你回來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