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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無痕

“有?”城憶似乎想到了什麼,放下手裡的書,直直看向他。然而月白卻賣了個關子,不再開口。

“閣主,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月白忽然嚴肅起來,城憶愣了一下,月白又道:“錦姑娘的事情,就讓她自己解決吧,我們幫不了她。”

錦姑娘是說錦葉,城憶道:“我想讓她知道,那位先生並非真的想瞞她,也並非那麼在意她,為了那樣一個人墮成了厲鬼貪戀人世,不值得。”

月白放好最後幾本書,輕聲笑了一下,“您覺得什麼事是值得,而什麼事又是不值得的呢?墮為厲鬼是她的選擇,答應她留下來是您的選擇,難道您是後悔了嗎?”

城憶不置可否,“大概是吧。”

生在城家不是她的選擇,她沒得選,接任仙人閣閣主一位她也沒得選,或許她是真的後悔了,如果當初她也一起被火燒死……

城憶看了眼月白,搖了搖頭。月白她問道:“怎麼了?”

城憶還是搖頭,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兩人相對無言,就這樣又坐了一會兒,天快要黑的時候,才下了二樓,回到大廳。

月白其實很意外,城憶長到十二歲之後就很少這樣與他們聊天,今天的反常,可能是看到錦葉後想起了自己的過去吧。

錦姑娘的夢魘裡雖然沒有她兩次被滅門的慘烈畫面,但在她的僱主那裡,完完整整的被記錄了下來。可以看得出那任閣主對於他的工作十分認真,一絲一毫的細節都記了下來。他們不想城憶看到太多血腥可怕的畫面,但接手這個工作,就避免不了這樣的畫面出現。

天漸漸黑了,吃飯的時候侯之澤十分安靜,錦葉姑娘不需要吃飯,現在她也是仙人閣裡的一員,在月白休息的時候她就負責在仙人閣周邊的巡邏,如此也避免了她和侯之澤一天到晚總是吵架。

吃完飯,錦葉回來了,大咧咧坐在城憶的對面,看了眼四周後,朝她伸出一隻手。

城憶不太明白,問她道:“什麼?你是要看夢魘錄嗎?”

錦葉搖頭,臉飛快紅了一下,湊過去在她耳邊小聲道:“那個東西,就是那個……我做的詩,你寫在紙上那個。”

錦葉的記性在化鬼之後就不太好,巡邏走到一半時天空下起了雪,落了滿肩後她才想起來自己做的那首詩被城憶記下來寫在了紙上,那個東西要是被侯之澤看見了,說不定怎麼嘲笑她,她可不能讓自己有把柄可抓。

城憶道:“稍等。”說著,開始在畫案上找了起來,那天夢魘結束後她就回房休息,東西應該是杏紅收拾的,“找到了。”

城憶從擺好的鎮紙下面拿出一個疊得方方正正的東西,遞給錦葉道:“給你。”

錦葉如釋重負,伸手去接,忽然眼前一道白光閃過,錦葉下意識擋眼,片刻後她睜開眼,城憶的手還僵在半空,但手裡的東西已經沒了。

“幹得好雪球,這些都給你吃。”

兩人循聲看去,就見侯之澤蹲在角落裡,面前是一隻雪白雪白的兩尾貓又。

城憶皺了皺眉,喊了一聲雪球,卻不見白胖胖的毛團跑向她,反倒是侯之澤沖她得意的挑眉。

杏紅走了過來,瞪了一眼侯之澤後對城憶道:“閣主,這回你可得好好管管那隻臭丹頂鶴了,我們雪球都被他帶壞了,不僅偷廚房裡的肉幹,還和他偷偷跑出去喝酒。”

城憶面無表情看向他,侯之澤看的一愣,忙擺手道:“誇張了啊,肉幹是我讓它偷的嗎?是它自己餓了,沒人喂才自己找來吃的,這我得澄清,你們忙的時候,它只能和我親近,不能說我帶壞了它,貓又這種東西很有靈性,不存在帶壞一說,說不定它骨子裡就壞透了呢。”

“你強詞奪理。”杏紅道:“閣主你別聽他胡說,我每天都有好好喂雪球。”

侯之澤道:“怎麼就強詞奪理了,明明頭頭是道好嗎,不懂亂說,我可是地仙,要臉的。”

“你……”杏紅被他氣得發抖,侯之澤的耍無賴臉皮厚的天賦她已經領略了不少,但罵架這種事她還不是很熟練,磕磕絆絆又回了幾句後,錦葉攔在了她的面前,沉聲道:“交給我,對付這種沒皮沒臉的家夥,不能講道理讓他明白,得讓他用身體好好記住。”

侯之澤大笑,摸了摸雪球光滑柔軟的皮毛。“哼,臭刺客,有本事來啊,小爺堂堂長白山地仙,可不怕你。”

錦葉冷笑著掏出匕首,指著門口道:“好,有膽子我們出去一對一單挑。”

“誒呦,玩真的啊。”侯之澤站起來摩拳擦掌,“不錯啊,小爺睡了近千年,也該好好活動活動筋骨了。”

兩人誰也不讓誰,眼睛緊緊盯著對方,緩緩走向仙人閣的大門。

城憶沒有表示,低頭開始新買的書。杏紅也決定無視,只要他們不在仙人閣裡鬧,出去捅破天都無所謂,反正一個是不老不死的地仙,一個脫離了三界的厲鬼,你打不死我我打不死你,分個勝負以後少鬥嘴就行。

然而,兩個人警惕著對方剛走到大門附近,啪嗒一聲巨響,仙人閣的大門被人用力推開了。

侯之澤嚇了一跳,錦葉則是沖了過去,利刃抵在來人的心口。

那個人也嚇得不輕,看著兇神惡煞般的錦葉幾乎哭了出來。

“我、我不過是想投個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