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瀾雨翻開來看了眼,發現是解源手寫上去的,筆跡端正中不失淩厲。
他邊看邊隨口道:“解法醫你字挺好看啊。”
“我要寫醜點你看得懂麼?”
楚瀾雨聞言想起了市局原法醫們龍飛鳳舞的字——每次都叫他們列印成檔案出來才能看——頓時悚然。
他複又想到,自己誇解源難道還錯了?
於是他只幽幽地望了眼垂眸寫東西的解源,便不再說話,垂頭看起了報告。
報告裡的東西都挺平常,什麼死亡時間性別推測的,楚瀾雨一目十行地看完後便跳到了最後一頁。
——受害人肌肉組織中有二乙醯嗎啡殘留,初步判定受害者在死前吸食過大量二乙醯嗎啡類毒品。
楚瀾雨指向上頭,問解源道:“二乙醯嗎啡?”
解源道:“對。現在我推測受害人可能是吸食過量毒品以致死亡的。”
楚瀾雨“嘶”了聲:“這兇手如果是想殺這人的話,為啥不直接給他一刀啊,多痛快。”
他並非是不解,就單純嘴閑就吐槽幾句。
畢竟世界上的神經病是很多的,他之前還見過一個自以為作案天衣無縫便公然向警方挑釁的人。
結果這人還沒高興過三小時,三小時後楚瀾雨破門而入,將這傻逼摁到了地上。
此後,這案子時不時就被局裡諸人拿出來笑話,笑了半年多,甚至列入了市局十大地獄笑話之一。
其實如果這受害人沒被分屍的話,楚瀾雨就可以很快樂地把這案子歸為癮君子吸嗨瞭然後將鍋甩給隔壁禁毒隊;但問題是,人被分了,鍋實在甩不了,頂多和人合作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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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問題,兇手為什麼要給受害者注射那麼多毒品?像傳統殺人犯那樣一刀ko了不好嗎?”
早上七八點,局裡人大多滿了,解源的筆記被楚瀾雨拿出去給每個參進案子裡的人看過後,林玉清小姑娘第一個開口問道。
“哎,你資歷還是太淺了啊林玉清。”
楚瀾雨嘆完後便解釋道:“這種情況也是有機率的,我比較傾向於一種可能:試毒。”
“新研發的毒品是需要一批試驗者去看看成癮性怎麼樣、毒性怎麼樣的。說不定兇手拿這受害者一人兩用呢。”
楚瀾雨忽然後知後覺:“我靠,那要真是這樣的話就不止是咱忙活了,隔壁禁毒的也要罵啊。”
林玉清默然且抱拳:“但願兇手只是單純發神經。”
楊煜綱在搗鼓電腦,聞言道:“還是先祈禱一下自己吧。四十八小時都過了十二小時,結果我們連死者是誰都還不知道,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唐建國,但又沒什麼實質性的證據,昨天去飯店什麼收獲都沒有,要不行就回家種地去換種方式為人民服務吧。”
楚瀾雨攤手:“沒辦法啊,dna也查了,什麼記錄都沒有。你說是要恨死者太遵紀守法了還是要恨國家dna庫沒建立起來啊。”
楊煜綱“呿”了聲,複又喊道:“楚瀾雨,你讓我查的那舊案查到了,你自己過來看。……真是什麼舊案能比罵唐建國重要……”
他聲音一滯,瞳孔猝然放大,不知是看到了什麼。
楚瀾雨像是絲毫未覺,笑著說了聲“謝了啊綱子”,便將電腦轉向全辦公室內的人。
“經過昨天我和解法醫找到的第三個受害者腹部內留下的線索,我發現有一樁約莫十二年前的案子和這一樁有幾分相似。”
他頓了頓,繼續道:
“六月六,溪陽水條案。”
“被害人,楚為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