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現)心疼

老太太搖搖頭往外走,只是腳下踉蹌了一下,謝寄正要扶她,司機已經迎上來,他索性站著沒動。

直到那輛車絕塵而去,他依然目視著遠處,脊背挺直地一動未動。

隔著百來米的距離,餘田生也以差不多的姿勢站著,看到一輛車開進來又離開,謝寄消失在他的視線裡,他才回神把一副有些歪斜的畫扶正。

趙小海從另一幅畫前扭頭問餘田生:“師父,你說這畫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沒看出來有多好。”

好在這個時候展館閉展,沒有外人在,餘田生原諒趙小海和自己的無知,:“聽他們說這是抽象派,我們這些人看不懂正常。”

趙小海揹著手走開,不經腦子地又說:“有錢人就喜歡搞這些,以後我有錢了也搞,隨便畫幾筆就成了藝術,說出去都牛逼。

餘田生沒搭話,仰頭看這次畫展最大的一幅畫,從二樓懸掛著垂下來,畫面上是一塊塊顏色各異的扭曲的色塊,他愣沒看出來是什麼,畫幅最下方的文字提示他這是“午夜的街道”。

午夜的街道餘田生看過不少,省城的濱城的,起早貪黑從街道匆匆而過的時候也總能看到比他更辛苦的人。

但餘田生習慣了辛苦,所以並沒有留意哪天的街道是清冷的悲苦的寂寞的,因為他會留意的只有路燈亮不亮車多不多或者那些不歸的人做什麼。

人在忙著生活的時候是會忽略感情上的某些東西,只有停下腳步,才會從某一瞥中感受到來自心髒的悲與喜。

剛才徐寒芳跟謝寄爭執,徐寒芳離開後謝寄站在那裡,他在看什麼想什麼,餘田生一無所知,但他的背影落在他的視網膜上時,他的心髒狠狠地揪痛起來。

跟過去在老家時的心疼不同,餘田生從沒有過剛才那樣的念頭,謝寄挺直的背隨時都會折斷傾倒,以至於他很想過去抱一抱他。

沖動只是一個人的事,餘田生在那短短幾秒內冒了一層汗,無人知曉。

下午展館依然開放,來的人不見少,謝寄沒有出現,隔天也沒有。

但隔天下午展館即將閉館前,溫妮過來跟餘田生和趙小海道辛苦,正說笑著,門口開過來一輛黑色商務車,隨即車門開啟,李小姐從車裡下來,視線掃了一圈找到目標,然後走過來。

餘田生納悶李小姐會找到這裡來,但李小姐似乎沒看到他,停在溫妮面前,把一個檔案袋交給她。

溫妮笑著道謝:“麗莎你已經下班了吧,真不好意思讓你跑一趟。”

麗莎回道:“您客氣,替老闆送東西也是我的工作之一。秦小姐,恭喜您,畫展很成功,外界評價很高,等週末我也要來接受一下薰陶。”

“好,歡迎。”溫妮說著揚了一下手,似嗔非嗔,“謝寄大概是怕我急用,但我跟他說了晚幾天也可以,他估計沒聽到,還麻煩你來回塞車。”

餘田生條件反射地從手機螢幕上抬頭,震驚地不知道作何反應。

他本來還感慨世界好小,李小姐跟溫妮竟然認識,正好想問問李小姐小洋房裝修的事,卻萬萬沒想到她的老闆是謝寄!

突然想起謝寄住院那次,他確實在醫院見過李小姐,可他那會兒沒有把謝寄和她練習起來。

“謝,謝寄?”他舌頭都有些打結,“李小姐,你老闆是……”

李小姐這才看到旁邊的人,也有些驚訝:“餘師傅,是你!我剛沒留意。”

溫妮看看他們兩個,把檔案袋在手裡拍了拍,笑著說:“哎呀我忘了介紹,田生哥,麗莎是謝寄的得力助手,麗莎,這位是謝寄的大哥。真沒想到你們會認識。”

李小姐點點頭:“真沒想到。”

餘田生更是被這巧妙的緣分砸得暈頭轉向,他從混亂中艱難地捋了捋思緒。

當初趙麻子和他老婆打架血濺鐘小姐的婚房,謝寄幫忙解決,之後鐘小姐賣房,李小姐替他老闆買下,也就是說那房子是被謝寄買下。

謝寄買下房子並且付清尾款,而他則是拿著那筆尾款賠償謝寄代付的遊艇清潔費。

所以,所以到頭來還錢的人還是謝寄自己。

難怪那次在醫院謝寄問他,是不是自己也覺得還了錢他就值得尊重,是因為他根本沒有還錢,尊重在他這裡是個一晃而過的虛影。

等等,那小洋房呢?

如果說謝寄買鐘小姐的房子或許是為了幫他兜底,彌補對鐘小姐的愧疚,那買小洋房交給他裝修又是因為什麼?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