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就不用管了。”
能用錢解決的時候就是最簡單的事情,像他這樣沒臉沒皮,貪財好色的人,紀連本也沒指望從他口中套出什麼多有用的線索。
“你別看我現在這副德行,以前我出海的時候也是一把好手,現在老了,不行咯!”張富春自顧自說著話,沒人應承他:“別看我幹別的不行,出海的東西我都好好的留著呢,你今兒來找我可算是找對人了,但凡是旁人也不能把七年前的東西留到這時候。”
他竟然還自顧自地得意上了,見紀連並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他又故意落了兩步準備去找蘇嘉珞搭話,紀連頭都沒回,往後伸了伸手,蘇嘉珞牽著他的手往前跟了兩步。
這老頭也明白了兩人關系,不再自討沒趣。
七拐八拐的進了一個小衚衕,看來他兒子當真不管他,他住的屋子跟狗窩似的,翻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紀連要的東西。
這老頭一拍腦袋:“我放哪兒了來著?人老了,腦子也不行了。”
紀連一隻手牽著蘇嘉珞,另一隻手悠閑地斜插在口袋裡,一看他這德行八成是壓根兒就沒有那東西,拐著彎騙錢。
蘇嘉珞和他對視一眼,默默松開他的手,直接一個掃堂腿把那老頭撂翻在地,他哎呦了半天也動彈不得,紀連悠哉悠哉地蹲下來,從他口袋裡把剛剛的錢扯了出來,在他眼睛跟前兒晃了晃:“找不到是吧?想要錢也行,你告訴就成。”
“告……告訴你什麼?”老頭兒年紀不小,裝傻的功力也高超,一看就是個高階無賴。
“別裝傻,七年前跟你借船的人是誰?本來是跑的羅寧,後來又回到玉寧,還出了國,你敢說你不知道?你不幫著辦手續,那船也出不了國吧?而且,看你這樣子,應該從那筆生意裡也撈了不少吧?”
“你到底是什麼人?”老頭一雙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紀連微微牽了牽嘴角,一雙桃花眼笑起來極盡溫柔:“放心,我不是警察,我也不想找你的麻煩,我要找的不是你,冤有頭債有主,你老老實實告訴我,我也不為難你。”
老頭顫顫巍巍地抖著手抓著那把錢,紀連鬆了手站了起來。
“他們原先沒租那麼久,跟我講的是跑羅寧,頂多五天,結果到時間了,船還沒回來,就又加了錢,過了兩天,船回來了,他們好像急著要出國,就沒再換船,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幫著把船給弄出國,船是我開的,但是上面拉著什麼東西我也不知道。”老頭揉了揉身上摔得生疼的地方:“我估摸著也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但是海關都沒查出來,我就更不管了,這種事,知道多了反而不好。”
“你還挺精明。”
“租船的人我也不認識,說是羅寧那邊過來的生意人,我就聽見他們經常打電話的啥時候好像提到什麼馮老闆馮老闆的。”
“馮華新?”紀連的瞳孔一震,雖然徐崢踢到了華新集團,但是按照徐崢的說法,當時的華新處於起步階段,不過是因為涉及到集團利益,華新的人才願意花大價錢來換取更大的利益,但是現在看起來事實並非這麼簡單,他們說不定正是幕後主使。
“好像是這麼個名字。”老頭兒說話模稜兩可,生怕把自己的小命給搭進去。
“其他的呢?你們的船最後到的哪裡?”
“到了越南那邊他們就換了船,我自己把船開回來的,其他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了,”張富春幹脆就坐在地上抽起了煙:“你這煙不錯!”
蘇嘉珞眉頭皺了皺,壓根不想跟著人多呆一秒。
“還有什麼其他的麼?比如在路上,你們有沒有停過?過海關的時候填的是什麼貨物?清點的時候就沒人發現?”
“我哪兒知道?都是他們自己辦的,貨是說的陶瓷吧,大件的那種,一路也沒敢停,”老頭在煙霧裡眯了眯眼睛:“哦,還有一事兒,當時路上有人好像病了,還跟我要了維生素之類的藥,好像還病得挺重的,有天晚上我起來撒尿,半夜聽見他們說什麼傳染什麼的,我就不敢和他們接近了,命比錢重要。”
“誰病了?”會是紀靈嗎?她從小身體就不是很好,暈車暈船。
“我哪兒知道,他們一共幾個人我都沒弄明白。”
紀連恨不得給他一拳,可是想了想還是算了,會有人收拾他,該得到懲罰的,都會一一得到應得的懲罰。
走的時候紀連卡著他的雙手把錢從他兜裡掏了出來,還找了根繩子把他綁在床頭,嘴裡塞了個破布,拍了拍手:“用點勁,這繩子不怎麼結實,一會兒你自己就能出來。”
蘇嘉珞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他這一通操作:“你幹嘛把他綁起來?”
紀連拉著她往外走:“誰讓他剛才狗眼亂竄,看了不該看的,讓他吃點苦頭。”
紀連有時候皮起來跟個孩子似的,沒人能理解他的腦迴路,蘇嘉珞只當是他為了剛剛那個女人打抱不平,卻不知道他是小心眼兒,怪那猥瑣老頭兒看了她幾眼。
回去的路上,紀連又陷入了邏輯的怪圈裡,這都是陳年舊案了,當年的當事人太難找了,就算是現在箭頭指向華新集團,一時半刻也沒有人能把他們怎麼樣,總之先把這邊的情況告訴潘越一聲,他們那邊應該開始從各方面盤查華新集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