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低頭認真地看著她,“你在這裡好好休息,我讓人去找大夫。”
正要轉身的時候,自己的衣袖忽然被風清持拉住。
“怎麼了?”言絡有些不解地看著她,話語輕柔低低地問。
“我自己就是大夫。”風清持溫吞地開口。
“那你自己發燒你怎麼沒有發現?”言絡看著她涼涼地擲出一句。
風清持沒有說話,只是別扭了半晌之後才固執地對著言絡搖了搖頭,“不要找大夫。”
言絡沒有說話,只是眸子靜靜地看著她。
忽然想起來,以前她就是因為不願意去看大夫才自己學醫。
在風清持一直望著自己的目光下,言絡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那你說藥房,我去抓藥。”
風清持再次搖了搖頭,“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沒什麼大事。”
她不喜歡看大夫,也不喜歡吃藥,一般生病的時候都是能挺就挺,實在熬不住了就吃藥。
言絡明顯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居高臨下地盯著她半晌,終究都化作了一聲無可奈何地嘆息。
“你回去休息吧,讓湖藍過來就可以了!”看了一眼神色也有著幾分疲倦的言絡,風清持緩緩開口。
言絡直接取過她額頭上的軟巾,重新換了涼水,敷在她的額頭上,“沒事,湖藍肯定也已經睡了!”
風清持睜著眼睛看著拖出一張椅子優雅地坐下的言絡,緩緩開口,“言絡,你給我講講你們這些年的事情吧!”
言絡低低地笑了笑,“你不困麼?”
風清持搖搖頭,沒有說話。
其實她有些……害怕睡著,閉上眼睛全是亦澈那一番冰涼刺骨的話,讓她全身發寒。
看著風清持的表情,言絡隱約也猜到一些,斂目眼中極快地閃過一抹黯然之色,抬頭的時候對著風清持輕輕笑了笑。
然後便開始為她將這些年焱鳳所發生了一些事情。
……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彎月已經在空中走了很長的一個弧度,風清持也有了幾分倦怠,可能因為發燒,緩緩閉上了眼眸。
見狀,言絡的聲音放輕了一些,然後越來越輕,當風清持清淺均勻的呼吸聲傳來,言絡的聲音才停了下來。
看著風清持因為發燒而有些緋紅的小臉,言絡再次為她換了一次錦帕。
就這樣來來回回幾次之後,直到風清持臉上的紅霞褪去,言絡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不確定是不是真的退燒了便俯身用自己的額頭輕觸了幾下。
清清涼涼的感覺讓言絡徹底送了一口氣,將她的手放進被子裡面,然後為她掖好被角。
擔心晚上會再次發燒,言絡並沒有離開,盯著風清持看了半晌之後,直接伏在床邊,緩緩闔上了眼眸。
紫舒站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一身黑衣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目光幽深地看著房間裡面的一切。
風清持已經睡著,大概是因為太累了言絡沒有多久便也沉沉睡去,只有書案上的燭火幽幽地燃著。
紫舒的眼眸晦暗不明,明明滅滅如海上的孤燈。
終於,輕輕嘆了一口氣,聽不出是遺憾還是其中,啟唇擲出了一句話,“言絡那死小子,十年前才幾歲,這件事情居然瞞著這麼多年!”
不過,話說歸說,心中還是有著說不會出來的觸動。
哪怕亦澈一直等著守著小七他都不會這麼感動,因為以前他們本來就是眾人眼中公認的一對,他可以因為小七對他的愛而一直守著。
可是,對於言絡,他才是什麼都得不到,甚至十年前在小七眼裡他就是一個小孩子,連這方面的感情都不會有一分一毫。
言絡只是用自己的一生,守著一個未知的一切,守著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可是那個時候他才十一歲,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卻願意守著她曾經住過的地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