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塵,你怎麼了?”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他自認為自己很瞭解輕塵,可是對於他現在為什麼生氣,還是半天捉摸不透。
玉輕塵神色靜雅地看著他很久,終於,緩緩開口,聲音很輕很淡,就像是初化的冰雪自山澗緩緩流出,“景行止,你不信我。”
景行止臉上的表情一滯,又是一愣,盯著玉輕塵的臉看了許久,然後在他淡然無波的目光中,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笑聲裡面,難掩得意之色。
玉輕塵臉色又沉又寒,眸子微冷地看著景行止。
“笑夠了麼?”隱隱帶著威脅的話語忽然響起。
景行止知道自己若是再笑面前的人可能真的要炸毛生氣,便收斂了幾分,登時像個乖巧寶寶似地點了點頭,“夠了!”
然後勾了勾唇,神色認真地解釋道:“輕塵,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我吃醋了!所有和你親近的人,不論男子還是女子,我都不喜歡。”景行止將吃醋這件事情說的一本正經,且義正言辭。
頓了一下,又繼續開口,“至於我笑嗎,那是因為我知道其實你也是很在乎我的是不是?只有在乎,才會介意信任與否。”說到最後,語氣極為肯定,得意之色絲毫不加掩飾,甚至連唇角都愉快地上揚了幾分。
玉輕塵臉上的表情稍稍一愣,帶著說不出來的不自在,然後語速極快,聲音極低地擲出一句,“你現在才知道麼?”
“嗯?你說什麼?”看著玉輕塵,景行止問。
“……沒什麼。”玉輕塵的臉色更加不自然。
“可是我聽見了,你是承認自己在乎我是不是!?”景行止勾唇一笑,猶如一個得了糖果的小孩子。
玉輕塵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見狀,景行止只是淡笑,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輕塵的性子嘛,一切還得慢慢來!這已經是超出他意料的好現象了。
“對了,輕塵,我這次來是有事和你商量的。”景行止將剛才那種張揚不羈的表情斂去,換上了認真的表情。
玉輕塵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景行止,等著他的下文。
“邊境戰事吃緊,述月將大部分兵力都調遣去了邊境,估計也就這幾天的事情,末染和述月的戰爭就不再是偶爾打打歇歇了。”景行止的聲音有些淡,卻也認真。
玉輕塵稍作思索了片刻,望著景行止,“碧傾雲的主意?”
沉吟了片刻,緩緩道:“約莫是的。”畢竟再有幾日就是行月的成婚大典,此時戰爭被放到明面上,婚禮自然要被延後。
玉輕塵也是明白景行月和碧傾雲之間的關系,如淨雪一般的眸子閃過一抹深思,“那明日早朝就要商談這件事吧!”然後看了一眼景行止,“渝初不可能作壁上觀,若是出戰,你覺得誰最合適?”
這句話問出來之後,景行止沉默了片刻,許久,才目光認真地看著玉輕塵,“輕塵,我……”
堪堪說出三個字,便被玉輕塵出言打斷,“我知道你的打算,你是打算自己領兵作戰吧!?”
景行止沒有說話,算是預設。行月剛登基,朝中事情明裡暗中他都已經交接好了,雖然朝中不乏能臣,但渝初既然已經和末染站成一派,皇城自然要留人駐守,畢竟渝初和苗疆相鄰。
再者,他是渝初晉王,他領兵作戰,也更能表明渝初和末染合作的誠心。
“若是將苗疆和一個深不可測錦雪算在其中,你有多少把握?”玉輕塵靜靜地看著景行止,只問了這一個問題。
景行止笑了笑,“怎麼突然問這麼嚴肅的問題!?苗疆雖然擅蠱,異術妖邪,但是這些東西要說真的在戰場上利用並不大可能,再說了,還有末染言絡尹子希他們那些人。”
玉輕塵沒有說話,望著對方許久,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戰場之上刀劍無眼,你自己注意安全!”
景行止勾唇淺笑,神色又恢複了恣意張揚,“知道了,會注意的,我未來的晉王妃。”
玉輕塵只是給了景行止一個涼涼的眼神,沒有說話。
渝初皇宮。
景行月一身大紅色的龍袍,衣衫繁複,花紋精緻,頭上的鳳冠極為精美,上面鑲嵌的琉璃珠子看上去一片流光溢彩,讓人移不開眼。
在那身奢華的妝容之下,是一張白皙冷漠而又鋒銳的容顏,朱唇妖紅,豔治漠然,一雙深沉的眸子較之以前帶了點點銳利和冷芒,雖然是一身紅衣,卻無端給人一種沉冷霸氣的感覺,上位者的尊貴和睥睨絲毫不加掩飾。
無疑,景行月也算是一位優秀的帝王。
“陛下,這是剛才送來的訊息。”一位暗影將手中的拇指粗細的小竹筒恭敬地遞給了景行月。
景行月接過,攤開看了一眼,深沉的面容極快地閃過一抹複雜。
“你下去吧!”將紙條握在手中,沉沉地擲出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