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會說中文。絕對不是這個緣故。”
這個包裝完美的世界終於出現了一條裂縫,她深吸一口氣,明白之前一切的不適之感源於何處。
“並不是他們不會說。”蘇語輕聲道。
“而是我們不會。”
丟下這句季謹言聽不懂的話後,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交給你了。我還有事先離開一下。接下來你來審。”
“我一個人?”不擅長與人打交道的季謹言愣了愣,“你確定?”
蘇語瞥了眼已經嚇得快失禁的兩個人,笑了聲道:“你看他們那樣子,不會太難的,充其量也就是做個筆錄。”
季謹言又問道:“那你去哪?”
已離開兩步的蘇語背對著他,堅定道:“去找回家的路。”
蘇語其實拿捏不太準這個疑點到底是總世界觀的還是這個時空劇情的,她之所以一意孤行認為這是世界觀的裂縫,實則是來源於她那次回孃家時的揣測。
這個時空裡書架上放著的書,都是她曾經讀過的。
這個書架並沒有複製她現代的書架,上面重複的書目寥寥無幾,可見這不併是時空複制。
若說是她和原時空蘇語品味完全相同也有道理,只是依舊解釋不了原時空的蘇語為何沒有一點自己的創造。
所以她有段時間更側向於認為這個世界乃是人為造了一個平行時空,並把不同時空的人拿來填進去。
也就是說根本沒有原時空的蘇語這個人物,過去乃是被塑造的假象。
不過這個世界還有一個致命問題,從頭到尾她和季謹言都沒有懷疑過。
這個世界對他們來說,實在太熟悉了。
熟悉到了不真實的地步。
雖然她心底已經大致相信了這個推測,不過仍需要最後一片拼圖來幫她證實她的疑慮。
蘇語走到一個門前,輕輕叩了兩聲道:“段小儀在嗎?”
裡面很快地回了話:“臣妾在。”
不過幾秒,蘇語面前的門就被開啟,身著一身樸素長裙的段小儀對著蘇語露出一個得體而有禮的微笑,接著行了禮道:“臣妾參見婉儀娘娘,婉儀娘娘請進。”
“我都說了不必這麼和我拘禮。”蘇語想了想,為堵她的尊卑理論又道,“我和皇後娘娘等級差這麼遠,亦是不拘禮相處的,所以你也不必和我這麼講究位分。”
段小儀聽聞皇後名字,果然笑道:“既然婉儀娘娘這麼說,臣妾只好遵從了。娘娘有要緊事嗎?是否沈家那邊又有動靜了?”
“沈家那邊……我想不久就會得到結論的。”蘇語看著她桌上攤著一本書,猶豫了一下,沒有直接伸手拿,禮貌問道,“段小儀在讀什麼書?”
段小儀大約是看出了蘇語的意思,把書移到她面前道:“娘娘來的時候,臣妾正在讀詩經。”
蘇語明瞭,又道:“以你的才學,詩經應當很早之前就有涉及。”
“臣妾認為,好詩要多讀幾遍,才更有韻味。”段小儀陪她扯了一會,覺得有些奇怪,“娘娘今日來就為和臣妾談論這個?”
因為要引出正題所以不免一番尬聊的蘇語尷尬得笑了笑,遲疑一會直接道:“當年太後壽宴飛花令,我被小儀的才情所深深折服,十分欽佩。今日有時間,我們不如再來比試一場?”
段小儀猶豫了一下,把書收回來道:“臣妾當日已將自己態度說明,詩詞不是用來比試的工具。臣妾也一直敬佩娘娘才學,但恕臣妾不能答應娘娘這個要求。”
“哎呀,我們不比賽,也不按那次規矩來,純粹是我想在你這查漏補缺,互相幫助,互相進步。”蘇語情急之下,連小學生語錄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