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她身邊的環境嘈雜喧鬧,簡直像是在菜市場裡一樣。
語速過快的武漢話和難以聽懂的上海話同時轟炸過來,蘇絨吃力的動了一下,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一條腿還被吊在半空中。
很明顯是骨折了。
看來這個任務不可能五天內完成了……哪怕今天能出院,她也未必能自由行動,精力恐怕也比正常人少許多。
“麻煩病人家屬都安靜一下,”護士壓著脾氣道:“其他病人還要休息。”
“休息莫子啊?這日子他媽的還能過嗎?”蘇媽媽叉著腰道:“老子信了你的邪,我家閨女懷著孕跟你家閨女出門,過去四個月都好好的現在給車撞了,孩子也莫得了,結個斑馬的婚啊?”
蘇絨懵了一下,意識到病床左側這位是自己親媽,下意識地扭頭看另外一邊。
“我跟儂港,”對方則一把扯過一個十三四歲滿臉惶恐的女孩子,又意識到蘇媽媽聽不懂上海話,毫不退讓的切換成普通話道:“你自己女兒不長眼睛,難道是我姑娘推你的不成?”
蘇絨瞥了眼那個長著雀斑,完全不肯跟她對視的小姑娘,心裡突然有了點數。
這……就是傳說中的小姑子吧。
得,上海婆婆,還是這種年紀的小姑子。
王炸中的王炸。
“需要載入相關資訊嗎?”二狗子用慈祥的語氣道:“可能身體會有點疼,宿主這是在車禍之後第一次恢複意識。”
兩個大媽吵得完全沒有意識到她醒了,還是旁邊的一個女人推了一下,才陸續意識到蘇絨睜著眼睛。
“絨絨啊——”蘇媽媽眼淚嘩地就下來了,哭靈似的趴在她身邊道:“格老子的——你昏迷的這幾天,老子都快慌死了你曉不曉得啊——”
蘇絨深吸了一口氣,用意念回複道:“我老公叫什麼?”
“周北。”二狗子快速道:“他在樓下抽煙。”
好,差不多該開始入戲了。
蘇絨吃力的轉過身看了一眼淚眼婆娑的蘇媽媽,又扭頭看了一眼黑著臉的周媽媽,用幹啞的嗓子道:“北……”
“北北嗎?”周媽媽愣了下,還是掏出手機道:“小北你快回來!絨絨她醒了!”
蘇絨一副虛弱又無力的樣子,兩個當媽的也自覺不適合再吵下去,各自不爽的閉了嘴。
氣氛變得更加僵硬起來。
沒過多久,不遠處的門被匆忙的開啟,一個男人一臉焦急的趕了過來。
蘇絨愣了下,頗有種被震撼的感覺。
這貨的臉,完全是她的夢中情人款pus啊。
蘇絨從小到大,就痴迷那種冰山款的高嶺之花。
這種清冷又疏離的感覺,與發型、服飾都無關。而是一種如影隨形的氣質。
周北生得鳳眸薄唇,還帶著一副銀絲眼鏡。
無論是下巴的線條,脖頸的形狀,還是羊絨圍巾下淺淺露出的鎖骨,都完全符合她的胃口。
更重要的是,他的好看程度,完全超出了蘇絨的想象。
娛樂圈裡最不缺的就是俊男美女,但周北本身臉型精緻清冷,頗有點像上個世紀的陳坤,但是當他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時候,流露出來的,是如同君王一般的震懾和掌控感。
冷淡,強硬,完全不容他人插手置喙。
這種無形之中的氣質,甚至讓附近低語的其他家屬都閉了嘴。
“這個周北,是做什麼的?”蘇絨一面用虛弱的眼神凝視著他,一邊在腦子裡不自覺的放低聲音道:“氣場有點強啊。”
“他原本是柯蒂斯音樂學院指揮系的,後來回國繼承亡父的遺産和企業,現在是一家千人網際網路企業的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