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玉影挽袖子。
“我來給她選件好看的,今天一定讓她穿!”
夏荷補充道:“別選太花的,太花了她定不穿的!”
紀玉影已經埋頭苦選,頭也不回道:“我知道,你放心。”
紀玉影抱著衣裳出來時,春蘭正拿著一根仙鶴金枝的簪子跟蘇宓較勁,紀玉影在銅鏡裡看清了蘇宓的滿臉不願,將衣裳遞給夏荷,上前就要來給蘇宓打扮,誰知剛到妝臺前,差點被桌子上開啟了數個盒子晃花了眼。
整整齊齊開了六個大方盒,裡面全是各色珠寶,裴翠,瑪瑙,寶石,珍珠等等各色頭面都擺在桌子上,紀玉影吞了吞口水,“這麼多首飾,怎麼從沒見你戴過?”光擺在這上面的就比紀玉蟬的多了!
春蘭幽幽道:“姑娘不喜歡戴這些,嫌重。”
這麼多漂亮首飾都不戴,豈是可惜兩字能形容的?來了紀家都沒出過門,唯一一次出門還是去寺廟,寺廟當然不能太奢侈惹人眼,但這次是去買東西的,還不打扮的漂亮些?春蘭真的快被蘇宓給逼瘋了。
年輕姑娘不喜歡漂亮衣裳不喜歡首飾,也是怪了!
紀玉影實在不想跟蘇宓說什麼了,也不問她的主意了,眼在盒子裡掃了一圈,徑直拿起一圈粉珠金線流蘇花圍,拍板,“就這個了!”
將蘇宓收拾好後,兩人去了主人跟老夫人說了一聲,才登上了出府的馬車。而馬車駛出大門的那一刻,天際飛出一隻小巧的信鴿,向北而去。
…………
而此時江北州,蘭玖正端坐首位,下方是一名大約四十出頭中年男子,官服加身,神情嚴肅,彎身,恭敬道:“回皇上的話,江家人已知京城變動,正將所有子弟都召回族,大門緊閉,不知裡面情況如何。”
蘭玖頷首淡淡應了一聲。
道:“看緊點,江家人若有一絲異動,全數拿下。”
江北州刺史領命,道:“皇上放心,所有官兵都已經就位。”
蘭玖點頭,揮手,“下去吧。”
官員們離去後,蘭玖在想上輩子的事情。上輩子京中江家一出事,這邊江家祖地就召集了所有江家兒郎回屋,然後第二天江家就暴亂了,竟喪心病狂的拉著周圍所有人跟著江家一起死,還道蒼天不公,說自己是昏君,殘害忠良。
蘭玖鳳眸泛起冷意。
忠良?
呵。
雲墨進來時,正要看到蘭玖眸中冷意,頓了頓,默默為江家點蠟,上前,雙手呈上,“皇上,雲暖傳過來的。”江北州地歸京城,快馬只需大半日,飛鴿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蘭玖手裡,蘭就伸手接過。
信上將蘇宓出門的事說了,蘭玖看到紀寧,看到諸大師,紀寧付錢這幾個字眼的時候,並不生氣,小東西根本就不愛這些,送她這些,還抵不上送她一盆花呢,而且那褚大師的首飾,小東西早就有了。想到紀寧,蘭玖垂眸若有所思。
那日紀寧和蘇宓的對話,自己都知道了。
前面先不談,只後面。
一個人的性情能在片刻間天差地別?雲暖自幼學察顏,她應該沒有判斷錯,紀寧當時的神情模樣,完全就是換了一個人的樣子。
換了一個人?
蘭玖再想當年紀寧入朝後,雖年紀尚輕,但少年穩重,數年過去,他一直都是不急不緩謹慎鎮定的性子,完全不像他和蘇宓相處那般肆意,難道認識多年,自己從未看清過紀寧?
將信收入袖中。
道:“盯著紀寧。”
雲墨:“是。”
…………
再說蘇宓和紀玉影,此時已經登上了錦珍樓的三層,錦珍樓三樓人並不多,因為三樓全是姑娘,跟著的婆子丫鬟們都在樓下,相比一樓二樓的人滿為患,三樓倒是有些冷情的模樣了,抬頭看去,闊朗的廳中,大約就十多個姑娘。
蘇宓不解,低聲對著紀玉影道:“你不是說遲了就買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