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人這樣少?
而且,廳中最亮出,數盞琉璃環繞,更襯得裡面的六件首飾流光溢彩,一共就擺了六個案臺出來,所以,還沒賣出去?不是說很搶手嗎?
紀玉影也是第一次來這,往常都是紀玉蟬來,聽到蘇宓的話,也小聲道:“不知道,我們進去看看吧。”
蘇宓點頭,兩人入內。
三樓佈置精美,屏風燈影,更有假山仙騰,擺著六件首飾的案臺竟都是白玉所雕,上面雲紋繁複,精緻醉人眼。紀玉影可不是為了看陳設來的,拉著蘇宓就奔向了擺著六件首飾的案臺,燈影下,六件首飾精美無比。
“哇。”
紀玉影再次驚嘆。
一件一件看過去,眼中驚嘆越來越甚,可看著看著柳眉就漸漸皺起來,蘇宓對首飾著實不太在意,見紀玉影這般,問道:“怎麼了?”紀玉影一下子抬頭看向蘇宓耳上的粉柱紅瑪瑙金線耳墜。
以極細金線穿成,兩端瑩潤粉珠,中間一顆六稜緋紅瑪瑙。
重點是極細又似刻有梵文的金線,看了片刻,低頭看這六件首飾,每個首飾款式都不同,但每件都有金線點綴,湊近細看,上面似乎也有梵文。紀玉影再抬頭看蘇宓,“你頭上的這副珍珠頭面也是諸大師的作品麼?”
“噗嗤。”
蘇宓還沒答,身邊就傳來一聲呲笑。
蘇宓回頭看去,身邊不知何時圍了六個姑娘過來,六人神態各異,蘇宓卻直接看向了中間之人,她被六人圍繞,顯然是六人之首,大約十五歲的鮮嫩年紀,生的也好,鵝蛋臉杏仁眼,嘴角微微上揚。
剛才出言的也並不是她。
但是蘇宓一瞬間就收回了眼神。
她眼裡的野心比紀玉蟬還要重,叫人一眼就不舒服。
剛才出聲那人再道:“什麼人都能買諸大師的東西了?往年也沒見過你們兩個,不知從哪裡買來的?”也不等紀玉影回話,又和別人笑道:“郡主還沒來呢,看得再起勁又怎樣?還不是買不了。”
所以,東西沒人敢動,是因為她口中的郡主還沒來?
當然,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蘇宓看到紀玉影的眼眶都紅了,好不容易挺直的腰板似乎又彎了下去。老夫人一直希望紀玉影膽子大一點,好不容易有了點成效,她人活潑了,被旁人幾句話又說回了原形?
蘇宓有些不高興。
抬眼直直地看著那名姑娘,那姑娘還在高聲說笑,餘光看到蘇宓望著自己,挑著眉,極盡跋扈,“你看我作什麼?”蘇宓微笑,聲音有些淡,“能登上三樓,自然就買得起這裡的東西,至於姑娘所說的郡主,”頓了頓,卻是看向了走過來的老掌櫃,“難道這錦珍樓是郡主的一言堂?”
紀寧既然敢開這個口,蘇宓就知道一定能買回去的。
老掌櫃聽到這話可急的了不得,這京中貴女何其多,郡主的身份,其實並不能代表什麼。而這位姑娘,能明著說郡主,就代表了她不懼。想到這,忙加快腳步上前,誰知剛才那人又道:“郡主還沒到,你當然敢亂說!”
又冷笑道:“買得起真的,你戴一副假頭面來做什麼!”
蘇宓聽完也不惱,只看向終於走到身邊的老掌櫃,微偏頭,讓老掌櫃看清自己頭上的頭面,淡淡道:“老掌櫃,我這副頭面,是假的麼?”老掌櫃聞言眯著眼看去,看了片刻後瞪眼,“真的!”
“小老兒在諸大師那裡看到過,當時諸大師說這副不賣只贈有緣人,原來在姑娘這裡?”
老掌櫃這話一出,周圍小聲赫然,被六位姑娘圍在中間的姑娘也看向了蘇宓,偏偏那人還不肯承認,犟著脖子道:“說不定就是假的,褚大師又不在這!”老掌櫃聽到這話不高興了,這錦珍樓就是靠著諸大師的手藝才打出了名氣。
若是傳出去,自己連諸大師的東西都分不清真假,誰還敢來這買?!
當下嚴肅道:“這位姑娘所戴確實是真,若姑娘不信,和老朽一起去和諸大師對峙?”
那人終於臊紅了臉,嘴巴動了幾次也沒說出道歉,蘇宓卻不想聽她的道歉,只轉身拉著紀玉影就往旁邊走,這姑娘低著頭紅著臉,說不定要哭了。將紀玉影拉到一個盆景拐角,“你怕她做什麼?你身後有紀家呢!”
蘇宓以為她要哭了,結果這姑娘抬頭,雙眼亮晶晶,拉著蘇宓的手,興奮道:“你剛才擋在我面前的動作太帥了!”蘇宓:……
好吧,老夫人的調教是有成效的,慢慢來。
誰知紀玉影興奮一過,就將蘇宓的手甩開了,不悅道:“你既然一直都有諸大師的首飾,你為何不跟我說?”蘇宓搖頭,“我不知道,我對這些不感興趣,都是家裡人準備的。”
準確來說,都是蘭玖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