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有一天,我養母查出來竟然懷孕有了兩個月,這訊息把他們都高興壞了,他們是真的很希望有一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兒子,一個真正按照他們意願成長的兒子。”
“駱暉琛出生後,他們作為知識分子的尊嚴和道德讓他們做不出棄養的決定,但又實在沒有精力再來顧及我,所以用冷暴力,逼我自己離開了那個家。”
“而後別人或許不鹹不淡說一句,他們養了快二十年的兒子就跟白眼狼似的。”
他說這些話時整個人都透上陳澄不熟悉的冷感,眉目間卻有股無奈。
陳澄安靜聽著,覆上他攀在椅子邊緣上的手。
駱佑潛目光動了一下,嘆了口氣:“後來駱暉琛長大了點,成績是倒數的,溺愛過了頭也從不聽訓,但是好歹是親生,也沒見他們打罵過。”
“駱佑潛。”陳澄叫他名字。
“你知道嗎,我在小縣城裡長大,小時候玩的都是孤兒院的小朋友,後來長大了因為性格太獨,到現在朋友也只有徐茜葉一個,哦,就是上次帶你見的那個。”
“你是我朋友裡,我覺得最厲害的。”陳澄笑了笑,又補了句,“而且還是個帥哥。”
駱佑潛靠著椅子,手被她拉著,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她的話。
“……你剛才還說你朋友只有一個徐茜葉。”
“……”陳澄翻了個白眼,同時鬆了口氣,氣憤地朝他腦袋摑了一掌,“這是重點嗎!”
駱佑潛捱了一掌,方才沉重的心情卻被打散了,也笑起來。
涼風吹過,帶來隱隱的花香。
他突然直起背,勾住陳澄的肩膀抱住她,下巴磕在她肩上。
“我喜歡你啊。”
“欸,你剛才出去了啊?”
趙塗塗從浴室裡出來時,陳澄正好從外面回來。
“嗯,出去透透氣。”陳澄說。
“噫,陳澄姐你騙人哦。”趙塗塗笑得狡黠,眼睛眯成一條縫,她伸出手指揪住她的領口,“這個圍巾……男款的吧?”
“……”陳澄只好笑笑。
“男朋友?”趙塗塗挑眉。
“不是啦,就是一個……嗯,小弟弟。”
“可以啊,陳澄姐,我以前也有一個比我小四歲的男朋友,還在當練習生,超級會哄人,就是太幼稚了,談談戀愛倒可以,往長久了發展可不行。”
她一說就跑火車似的一大串,陳澄也插不上話,只好等她說話心累地擺擺手:“你快吹頭發吧,一會兒該著涼了。”
“你還害羞啊,看不出來你這麼少女心呢,行吧不逗你了,你也快去洗澡吧。”趙塗塗說。
陳澄點頭,在行李箱前蹲下,翻出換洗衣物。
她頓了頓,又從底部翻出那個許願瓶。
細碎的亮片撲騰。
她取出一支卷紙開啟,裡面空白一片。
行吧。
果然是真直男。
想了會兒,陳澄取出一支筆,用牙咬開筆蓋,在卷紙上仔仔細細寫上一行字。
“我也喜歡你。”
十分鐘前的那句似非而是的告白,陳澄插科打諢地開著玩笑繞過,卻在紙上寫下了心底真實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