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苦笑一聲,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張姑你看這邊。”他一面說著,身手向前面一指。
遁著他手指的方向,目光透過大片蔥鬱的花木,只見牆壁上掛著數十副美人圖,或坐或臥,或顰或笑,千姿面態,然而,畫中女子,動作神態雖然大相徑庭,各有不同,但是,眉清目秀,清麗中又透出一股英颯之氣,分明便是自己了。
林菲箬仔細一看,不禁啊的一聲,驚呼而出,她向唐寅看了一眼,不解道:“這……這畫……”
唐寅微微一笑,道:“張姑娘終於看出來了,這些畫,正是在下為姑娘所畫。”
林菲箬啊的一聲,暗自驚嘆,她和唐寅,不過見過數面,他竟能把她的神情相貌記得如此清楚,畫出的自己,雖然千姿百態,卻都十分傳神,即使在二十一世紀,唐寅的風流佳話,也頗為不少,若是二十一世紀的人見識了唐寅的正真才華,只怕要咂舌驚嘆了,她禁不住問,道:“唐公子這是何意。”
唐寅向她看了一眼,英俊的面容,一時,透出不盡的溫情,笑道:“難道,姑娘沒看出來,自在下在吳縣第一眼見到姑娘,便對姑娘念念不忘了。”
他抬起頭來,滿懷期盼的望著林菲箬,微微而笑,道:“然後,在滿庭芳中,姑娘的竟然乘風飛去,那一翻風姿,真是讓在下銘心刻骨,直今難忘。”
唐寅彎起嘴角,眼中透出陶醉的神情,他記起當日林菲箬乘風飛去,那般飄然若仙的風姿,不禁輕輕微笑,道:“在下平生,閱人無數,然而,能讓在下佩服的人,卻沒有幾個,但是,姑娘的聰明智慧,豪爽大氣,竟和在下見過的任何一名女子都不一樣,因此,自在下認識姑娘的第一天開始,便深深明白,姑娘的身影,永遠都不能自在下的心中抹去了。”
林菲箬瞧著唐寅炙熱的目光,愣了半天,她沒想到,唐寅竟然如此大膽的向自己表白,一時,竟不知說什麼才好。
忽然,唐寅眼中透出悽苦的神情來,緩緩道:“張姑娘一定不知道,在下思戀姑娘時,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我見不到姑娘,便在這間房中,畫了許多姑娘的畫像,睹畫思人,方能稍感在下對姑娘的一片相思之苦。”
她愣了半天,結結巴巴的道:“唐公子,我想……我想……”
她話沒說完,唐寅忽然一把抱住她,痴痴的道:“張姑娘,可以留下來,陪在我身邊麼?”
林菲箬嚇了一跳,輕輕一掙,唐寅抱得便緊了,雙臂用力環住她的身體,竟讓人無法呼吸。
唐寅溫濕潤的氣息撲在她面上,有種微癢的感覺,幾徑發絲,在他氣息的吹拂下,輕輕飄了起來,唐寅輕聲道:“好嗎,張姑娘,別去想那個什麼朱公子,什麼皇上了,留下來,跟我在一起,我會讓你幸福的,一定不會像他一樣,讓姑娘傷心。”
“我……我……”
唐寅魅惑的聲音,炙熱的目光,竟讓林菲箬不由自主的意亂情迷。
唐寅彎起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來,身手撫著她秀麗的長發,忽然,低頭向她唇上吻去。
“對不起。”
唐寅的炙熱嘴唇,就要接觸到她的時候,林菲箬忽然清醒過來,朱佑樘高大挺撥的身影清晰的出現在他腦海中。
即使唐寅對她一片痴心,但,她始終不能忘記朱佑樘。
終於,她用力推開唐寅,向後退了幾步,道:“對不起,唐公子,我想……我想你弄錯了,我們……真的不合適。”
唐寅眼中流露無可掩飾失落感,道:“為什麼?”
林菲箬搖了搖頭,尷尬的道:“我謝謝唐公子的一片好意,不過……不過,我真的對不起,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話音不落,轉身穿過繁華的花木,遠遠逃去。第二天清晨,林菲箬讓唐家的僕人代自己向唐寅道別,自己收拾了東西,匆匆離開。
昨晚發生的事情,如果她還留在幽蘭別院,真不知道以後和唐寅見面,會如何尷尬了。
雖然,有人喜歡,不是一件壞事,而且,唐寅又對自己一片痴心,但是,她始終不能忘記朱佑樘,接受唐寅,事到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遠躲開。
她正準備不聲不響的離開幽蘭別院,剛邁出門口,不料,一個人忽然出現在她前方,攔住她去路,林菲箬收足不定,幾乎撞時他寬闊的胸膛中,大驚之下,忙向後退開幾步。
她嚇了一跳,抬起頭來,只見唐寅一襲青衣,在風中輕輕飄動,他身手扶住門框,攔住她去路,眼中滿是憂傷,望著他輕聲嘆道:“張姑娘,你……你要走了麼?”
林菲箬面上一紅,尷尬的笑了兩聲,道:“我……對不起,唐公子,我還有事,我想我真的要走了。”她低頭向唐寅的身邊走過。
兩人身影相錯的時候,唐寅忽然身手一把握住她的手掌,用力把她拉入懷中,道:“張姑娘,你別走。”
林菲箬嚇了一跳,驚道:“唐公子,你……我……”
忽然,唐寅發現自己的失態,向後退了一步,歉然一笑,道:“對不起,昨晚,我……我是太沖動了。”他深深嘆了一口氣,苦笑道,“如果姑娘是因為昨晚的事情,才要離開,我唐寅先在這裡向姑娘道歉了,不過,昨晚在下的一翻話,確實是在下的肺腑之言,請姑娘留在來,我相信,在下一定會用自己的行動,打動姑娘的芳心,讓姑娘知道,在下對姑娘的一片痴心,如果……如果姑娘真不能接受在下,在下也不會勉強,只希望姑娘能把在下當成一個朋友,也心滿意足了。”
“我……我……”
唐寅炙熱真摯的目光,竟讓人不能拒絕。
但是,林菲箬深知,以唐寅的風流瀟灑,氣度才華,以及特有的浪漫情懷,如果再遇到昨晚的情況,難保自己能自制了。
林菲箬微微皺眉,不知如何推辭,一時說不出話來。
正在這時,忽聽一個憤怒的聲音大呼小叫起來,道:“好啊,姓唐的,你幹什麼。”
唐寅和林菲箬二人都是一驚,轉著向門外瞧去,只見吏明聰吃喘籲籲的瞪著唐寅,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忽然,吏明聰挽起袖子,指著唐寅,怒道:“姓唐的,我看你人模人樣,怎麼如此下流,哼哼,連我吏明聰都沒膽子動過老大的手呢,你……你抓著我老大的手,這這麼緊啊,啊,這是何用意,還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