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一百六十九章

“喲~”尖細的女聲挑高了幾度,“嘻嘻……還不好意思呢?啊?”

我臉都發紫了,想我一個平日以打趣純情少年為樂的“色女”,今日竟被真正的色女給調戲去了。真是風水輪流轉!我抓著唐寅的胳膊,下意識想靠進他的懷裡。理智終究戰勝了一時的意亂情迷,我在最後關頭站穩了腳跟。

唐寅一笑,對那女子道:“我這兄弟臉皮薄,姑娘別嚇壞了他。”

祝枝山站在門口,高聲道:“快進來吧,別在外面磨蹭了!”

我“吱溜”一下閃身鑽進大門,速度之快連門臉長啥樣都沒來得及看清。祝枝山驚訝於我的速度,先是呆呆地愣在原地,馬上會意,和唐寅一起大笑著跟進門來、

“劉媽媽呢?”祝枝山隨意問一個沏茶路過的小丫鬟。

“奴婢這就去請,幾位公子稍後。”小丫鬟答了一句,乖巧的跑去尋了。

我借機打量這間青樓,裝修佈局與普通酒樓客棧一致,一樓是不到十張的散桌,四周是雅間的佈置,二樓好像就是……“客房”了,但裝修更加奢靡豪華,雕欄玉棟的。隨處可見摟摟抱抱的□男言蕩語不絕於耳,陣陣浪笑更是噪音擾民。

我環視一圈兒的工夫,劉媽媽已聞訊趕來。應是“鳳辣子”那類的人物,人未到聲先至——“哈哈……原來是祝公子大駕光臨啊!這都幾個月沒見著了,老身還當您把我們碧影樓的姑娘忘記了呢!”

我聞聲看去,劉媽媽是個40歲上下的女人,頭上戴滿翠玉珠釵,華豔異常。至於臉嘛,實在看不出原樣,粉厚得和門口的“迎賓”姐姐有一拼了。只覺眉梢動情,嘴角含笑,想來年輕時有幾分豔色的——畢竟是管妓女的職業老鴇啊。

“哈哈……怎麼會呢?祝某可是早與豔情姑娘約好了,今日和友人一起過來為她慶生賀壽的!”

劉媽媽面有難色,“老身的豔情女兒可是我們碧影樓的花魁娘子,不好見哪。而且,而且她現在正招呼人家孫公子呢!”

祝枝山一愣,“怎麼會?我與豔情姑娘3個月前就約好了呀。”

劉媽媽道:“祝公子每日奔走於功名,也不常來坐坐,那孫公子倒是常來捧場,我們豔情姑娘還要吃飯不是?”

我面色不變,心中釋然。祝枝山果真不算惡劣,只偶爾來過幾次。古代的文人墨客不都愛來青樓找靈感嗎?啊呸,至少理由是“找靈感”。像是“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的杜牧不就是其中的典範嗎。哎,說到杜牧真真是個才子,像是“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花》”……這些經典名句皆是出自我們杜大才子之手,可惜啊,私生活太過糜爛。話扯遠了,還是說我眼前這兩大才子吧。既然祝枝山都不常來,那唐寅不可能比他“經驗”豐富,還是孺子可教的。

祝枝山眉毛微蹙,不滿地說:“這該如何是好,煩請劉媽媽想想辦法!”

我看了眼劉媽媽,她眸光閃動,透著貪婪和慾望,分明就是有辦法的。無非認定祝枝山堅決要找那位豔情姑娘,想借機多撈點銀子罷了。至於什麼狗屁孫公子,十之八九是個擋箭牌。我嘴角浮現出一絲嘲笑,不知是對劉媽媽還是對祝枝山,亦或是對自己下面的行為——我從袖內掏出1兩銀子,反手遞給劉媽媽,冷冷說道:“劉媽媽會幫忙吧。”肯定句,不值一問。

劉媽媽接到手裡,輕輕一掂,立刻表現出見錢眼開的本質,笑得眼睛都沒了,“喲,這位小公子倒是面生,不但人長得俊朗清透,出手還……嗯,既然如此,老身這就去想辦法安排一下。”

劉媽媽回頭朝裡面喊道:“翠雲,帶幾位貴客去豔情姑娘的房間,好生招呼著!”

我不經意望向唐寅,他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神色複雜地看向我,顯然不明白我這個從未來過青樓之人怎麼會如此懂得規矩。我冷笑不語,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這在古代電視劇裡出現n多遍了,我再笨也學會了。轉頭看向祝枝山,他也是一臉不解,正欲開口,劉媽媽搶了先,“三位爺,老身讓翠雲帶您們上去小坐片刻,一會兒尋豔情姑娘去服侍三位。”

祝枝山立馬把頭轉向劉媽媽,眉開眼笑地說:“如此便麻煩劉媽媽了。”

劉媽媽連連擺手說什麼“客氣”、“不麻煩”之類的假話,聽得我直反胃。

一個14、15歲的青衣丫鬟上前,向我們福下身,禮貌地說:“三位爺,這邊請。”

我們隨著那嬌小的青色身影上到二樓,轉到一間裝點得金碧輝煌的閨房中。翠雲請我們坐下稍後,先行退下準備酒菜。

我隨手拿起桌上的板栗餅咬了起來,剛想贊揚味道不錯,唐寅的聲音震動了耳膜,怎麼聽著不是味兒呢?——“原來這就是豔情姑娘的閨房,我是第一次來呀。”

“唉,莫說伯虎你,連我都是頭一次。這豔情姑娘的閨房,可是很少有人能進來的,還是嫣兒面子大!”祝枝山的聲音除了單純的感慨外只剩平靜。

我苦笑,怕不是我的面子大,而是銀子的面子大。那可是1兩銀子,夠窮人家過上一年的了。我不想唐寅誤會,解釋道:“我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的,只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多使了銀子便進來了。”

“哦,原來如此!”祝枝山恍然大悟。

我笑笑,祝枝山絕不是吝嗇之人,卻不懂得老鴇的伎倆,看來真不是流連在花叢中的花蝴蝶。

“嫣兒倒是聰明得緊。”唐寅的聲音也逐漸恢複了正常。

“不是我聰明,是以前見多了。”我當然指的是在影視作品中雷同的嘴臉。不想兩人同時陷入了沉思,唐寅眉峰緊鎖,祝枝山忍不住開口道:“嫣兒真是受苦了,哎……”末了,還有所避諱的嘆了口氣。看來這倆人把我所謂的“見多了”理解為千裡尋親,飽嘗人間冷暖,見多了世態炎涼。只是礙於大家都是男子漢,才不好直白的表現出憐惜。

只要唐寅不覺得我欺騙了他便是,像這種友善的誤會,無傷大雅。幾句話的工夫,翠雲帶著另外兩個小丫鬟來上齊酒菜。我擺手吩咐:“再去沏點茶。”又將她打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