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語了,雨夜根本見不到太陽月亮的說。你到底想幹嘛?平靜了一下,故作自然地說:“你紋身挺詭異,真的挺詭異。”
子夜突然站起身,冷著臉遠離了我。
我眨眨眼,確實很奇怪啊,周正的斜十字花間還有順時針旋轉的曲線。難道男人的紋身不能這麼形容?哎,不管能不能形容吧,子夜總算恢複成正常冰山了,陰沉不語坐到一旁。
我偷偷鬆了口氣,我還真t賤,不能被帥哥搭理,要不……我看向屋外淅淅瀝瀝的雨水,邪魅的夜色,不經意抓緊褻衣領口,要不,一定會把持不住。可這一哆嗦,卻讓手裡的外衣掉入了火堆……
“啊——人家的衣服啊!”
又是一個孤枕難眠夜,好像自從百韻樓開張,我睡眠質量一直不高——即使用了玉凝特意送來的凝神香。
雨下了一夜,破曉時停了,我穿上燒焦了下擺和袖口的衣服去叫子夜,其實他一直在假寐,我知道,因為我也一樣。回到百韻樓卻發現朱佑樘坐在我房間裡。我退了出去,看看門,沒錯啊,又走了進去,“你,你怎麼在,一夜沒睡?”
朱佑樘看了眼子夜,示意他出去,走近我,快速打量了一番,幫我整理下淩亂的頭發,什麼也沒問,說:“衣服還潮,快換下來,洗個熱水澡,睡下吧。”
我知道應該保持距離,可是……我低著頭,“你到隔壁休息好了,這麼早,別回城南了。”
朱佑樘點頭出去了,我聽到他在門外吩咐煙雲去幫我燒水洗澡,準備姜湯。
洗過澡,喝了姜湯,身子輕鬆了許多,我貓回床上,刻意忽略朱佑樘的溫柔體貼,幻想著綿羊入睡。這一覺,本該沒人打擾,卻有因為一陣噪音吵醒。
睜開惺忪的睡眼,聽到朱佑樘在外面命眾人噤聲,不要吵到我。強撐著有些發酸的身子坐起來,問道:“何事?”
“沒事,嫣兒,你休息吧。”
我披著衣服,下床開了門,“都快哭爹喊娘了,還能沒事?不要瞞我,說吧!”
李遠看了看朱佑樘,小聲說:“京城傳來訊息,王大人被罷官了。”
“王大人?是王恕王大人?”
李遠點點頭。玉凝在一旁抽泣,“我果然是個不祥之人,王大人好心為我贖身,收為義女,不想竟因此得罪了萬氏一族,才會被罷免官職的。”
“靠!又t姓萬的!”我看向朱佑樘,不知道這件事對他會造成什麼影響。朱佑樘低頭飛速思考了一下,抬眼朝我安撫的笑笑。韻婷安慰著玉凝,也是憤恨不已。我擔心玉凝狀態,拜託韻婷把她帶回房好生照顧。
這工夫有人來報,說王恕登門拜訪。我和朱佑樘對視一下,很明顯他不希望我參與其中,但是,這事多少和我有關,我不可能置身事外。於是跟他一起去前樓見了王恕。
王恕負手站在雅間裡,一身傲骨,隱含惆悵,不是兒女情長,而是壯志未酬。見我和朱佑樘一起進門,怔了怔。朱佑樘先他開口:“世伯之事,朱佑樘已有耳聞。”
王恕長嘆一聲,“老夫無能啊,再也幫不了世侄了。”
朱佑樘道:“王大人,老驥伏櫪,志在千裡。您為朝廷盡心盡力多年,兩袖清風,天下皆知,正可藉此稍作休整。他日,定有機會再次為國效力。”
王恕聽著,熱淚盈眶,“老夫相信,老夫期待那一天早日到來!”
“世侄尚有一事相求,還望王大人切勿推辭。”
王恕老淚縱橫,鄭重承諾:“只要我王恕還有一口氣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朱佑樘笑笑,“王大人嚴重了,朱佑樘想請您去趟鳳陽。”
王恕一愣,“鳳陽?”旋即會意,嚴肅的點下頭,“世侄放心,老夫定當做到。”
我不解,這是什麼啞謎?朱佑樘卻只回眸一笑。我小翻個白眼,心知問了也不會說的——全是保密局出身。上前道:“王大人為國為民,忠孝廉義,嫣兒打從心底佩服。今日,請容嫣兒一進地主之誼。”
王恕看了看朱佑樘,擦掉眼淚,“好,那就有勞小姐了。”
我笑笑,不是掌櫃的,成小姐了。轉身命人上好酒菜,又讓碧兒找來玉凝作陪,為王恕的踐行。此一番,玉凝知書達理,乖巧懂事,深得王恕之心。我在一旁察言觀色,借機多灌了王恕和朱佑樘幾杯酒,朱佑樘果然聰明,縱然我多次試探,也沒得到答案。
百韻樓何許地方,那是三教九流的彙聚地,那是小道訊息的發源地。王恕被罷官的訊息,很快從這裡傳遍了蘇州府大街小巷,傳遍了整個江南,擴散到大明王朝的每寸土地。說舉國震驚誇大其詞,但世人無不為之憤慨,說萬氏外戚又造下一大罪孽,朝廷的脊樑要斷了。
我站在雅間裡朝下張望,生意是好,怎奈心中越發浮躁——暴風雨前的寧靜,總是讓人坐立不安。
多日不見的三大才子再次打包來訪,真真的親兄弟,一人情傷憔悴,二人陪著遭罪。我感慨著迎了上去,邀請三人去雅間小坐。
散臺一桌突然發難,“啪!”的一聲將飯碗摔在地上。我看了眼,叫了個服務員,吩咐道:“一文錢,記好了。”
聞聲,那桌旁站出一壯漢,不滿地嚷道:“掌櫃的看人下菜碟!爺們千裡迢迢遠道而來沒有雅間,偏來了幾個小白臉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