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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皇宮不適合你,他不適合你!你現在應該明白了!嫣兒,我們走吧,天涯海角,山林野居,閑情逸趣,才是你我想要的生活!”

“伯虎!你喝多了!”我一手護住胸前,一手扯過壓在身下的衣服。

“不!我沒有!”他紅著雙眼大吼著,向我下身遊移的手早已折返回來,微微顫動著握住我的雙肩。

“清醒點!你我都是成了親的人!”我吼了回去,無媒茍合,讓我如何面對玉凝?更何況我的家庭,我的幸福,就是先後兩次被這種齷齪的行為破壞的!

“你以為我願意?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投入他人懷抱,還要娶一個不愛的女人為妻!”

“不要胡說!”我急了,試圖透過否定他錯誤的觀點為自己創造機會。而眼前近乎癲狂的男人徹底喪失了理智,悲哀的是,這份沖動早已由情慾,轉為了無助和憤恨。

“呵呵,哈哈……”慘淡的笑聲回蕩在熟悉屋子裡,別樣的陌生凜冽。

“你難道不知?”他笑道:“那好!我告訴你!都是他!是你的皇帝下旨讓我娶的玉凝!為什麼?他已經得到了你,還要如此逼迫我?!”隱忍的汗滴和不甘的淚水交織著,潺潺點點落在我白皙的面板上,彷佛巖漿般撩起了火焰,燒得心底生疼。

“不,冷靜點,伯虎……唔。”嘴唇被他大力的封住,兩只大手帶著非同尋常的熱度更加肆無忌憚的在我身上游走,厚繭滑過的地方掀起了陣陣屈辱的漣漪。

我咬緊牙關,不讓他進入,消極抵抗著他的攻城掠地,眼淚不爭氣的流出,冤孽啊,怎麼造下如此冤孽?

分不清究竟是誰的淚水,染濕了我鬢發,淹沒了我的臉頰。而狂暴的男人終因此顫抖著停止了侵略。

“嫣兒,別哭,別哭,是伯虎不好,伯虎不該!不該這麼對你!不要生氣,不要不理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沒有你!”迷離的雙眼溢滿了春水,大手憐惜的撫過我的臉頰,是那麼輕,那麼柔,生怕傷到我嬌嫩的肌膚。

機不可失,我使出全身的力氣,不顧一切的推開了他,跌跌撞撞滾下床,草草繫上褻衣,抓緊衣襟朝門外沖去。

推開大門的一剎那,叫囂的世界安靜了……我看到了更多的淚水,鋪天蓋地,泉湧般從玉凝那雙清澈的美眸中傾瀉而出,那複雜到無助的目光,讓我恍惚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我瘋了,我到底做了什麼?為何淪落至斯,無恥地再次傷害了她。無顏面對,無法面對,我歇斯底裡的飛奔出唐家,將那聲聲痛苦深情的呼喚遠遠拋在身後。

“嫣兒,嫣兒,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香兒?香兒,香兒你怎麼了?血?嫣兒!不要啊!”

腳下不自覺一頓,緊咬下唇,再也沒有臉回過頭去。

空曠的大街上,一個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的落魄女子,在淚眼迷離中漫無方向的奔跑著……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月夜的孤苦寧靜。我下意識轉過頭去,為首一匹壯碩的驪馬上,一個強壯的身影獰笑著望向我,那雙隱在夜色下的無底黑眸,隱隱泛著暗綠色的幽光,似草原上奸詐的狼王看到了渴求已久的獵物……

“找到了。”地獄使者的聲音響起。

是他?!我本能的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轉身要逃,卻被長長馬鞭的攔腰捆住。來不及驚呼,人已騰空而起,轉瞬之間,狠狠落到了馬背上。撞得我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實在沒控制不住,酒汙飯菜頃刻吐出。

“髒女人!”身後的少年厭惡的咒罵著,嫌棄的看著我不小心吐到他腿上、心愛坐騎上的汙物。

我吐得喉嚨痠疼,渾身乏力,只能不滿地回視粗魯的少年,用凜冽的目光控訴他不人道的獸行,不斷腹誹他變態的心理。

“夫人!夫人?!”夜風送來了蕭飛的聲音,我彷彿看到了生的契機,掙紮著想發出聲音,只覺耳後陰風掃過,脖筋剎那間疼到痙攣,我死豬一樣橫掛在了驪馬上。

耳邊依稀響起斷斷續續的打鬥聲,最後的記憶是月牙撕心裂肺的一聲“蕭大哥”……

佑樘,你在那兒?守著你現在的妻兒嗎?你好狠的心啊…… 紫禁城,坤寧宮裡——

朱佑樘猛然驚醒,冷汗浸濕了背脊。他長噓一口氣,疲憊的翻身坐起,深邃的雙眸在跳動的燭火下,依然看不分明。只有急速起伏動蕩的胸腔,證明瞭他的狼狽,他的驚魂未定。

剛剛在夢裡,他分明聽到了她的呼喚,那讓他朝思暮想的聲音,似乎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她的危險。不,不會的,他喉結動了動,自我安慰著,蕭飛武功高強,忠心耿耿,一定會誓死守在她身邊的。

外間的小太監聽到了動靜,匆匆進來伺候,卻只見到皇上失魂落魄的坐在龍床上。看到他們,淡淡問了聲“什麼時辰了”。

“回,回皇上,方至寅時。”小太監小心翼翼答著。自從皇後失蹤後,皇上就睡不踏實,時常徹夜不眠,坐在坤寧宮裡發呆。哎,原本皇後在時,皇上都能安睡到天亮,晚上根本不必伺候,那時當夜值,簡直就是享受。不比現在,一刻不敢偷閑,夜夜瞪大了眼睛,豎起耳朵聽著裡間的動靜。

“才寅時啊。”朱佑樘嘆息一下,打發了幾個小太監下去。披上外衣,坐到了書案前。看著一本本上疏國事,那些永遠批閱不完的奏章奏摺,明知百姓為先,明知朝廷要緊,卻始終無法靜下心來。

嫣兒,你千萬不能出事,千萬不可以出事啊!朕不能沒有你,我,不能沒有你啊!

想起白日裡,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與皇祖母的正面沖突,心情壓抑到了極點——那真的是他嗎?什麼養育之恩,什麼皇室體統,無論怎樣權衡輕重,其實在他心裡,仍比不上深愛女子的一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