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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疲憊的睜開眼睛,目光潰散,飄忽不定,如果不是那個熟悉的溫暖懷抱,淡淡的麝香,我會以為自己已經離開了深深眷戀塵世,我不想死,更沒料到死竟如此之難。
“嫣兒,兩天了,你終於醒了!”嘶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激動、欣喜。
膝下無歡——還有值得動容的嗎?
見我有些漠然,他忙緊張地解釋,“嫣兒,我不知道你不想看到我,等你身子好了,我就離開!保證!”
我半眯著眼睛,感受不到一絲身體的重量,心中奇怪,明明是康複階段,怎麼又突然嚴重了呢?伸出右手,想試著握拳,可氣若遊絲,毫無力氣。哎,這次當真隨時可能死掉。
“渴了是不是?”他自顧問著,不待我回答,伸手取來茶盞,手指蘸著,輕輕滋潤我幹裂的唇片,求生的慾望,讓我下意識蠕動了幾下嘴唇。
他忙伸取來湯匙,小心翼翼地盛起水一點點喂進我的嘴裡,可惜我早已沒了吞嚥的能力,水在口腔裡轉悠了一圈,又滑出了嘴角。
“嫣兒,不要嚇我,求求你,不要嚇我!我們再試一次,再試一次,好嗎?”懇求的聲音不住顫抖著。他手忙腳亂的擦幹了我的嘴角,又送了一小匙,然後木訥地看著水流出了嘴角。
望著他無助的悲哀,我突然好想笑,一向睿智英明,運籌帷幄的帝王也有如此失態的時刻,無奈調動不了面部肌肉。
“嫣兒,對不起。”他說著喝了一口水,俯身覆上了我的嘴唇,濕潤的靈舌輕易撬開貝齒,帶著汩汩清澈,湧入了口腔,舌尖推動著水流,終於向下流去。
唇上輕柔細膩的感覺讓我恍惚,夢裡,曾感受過無數次這樣的溫柔……他依依不捨的移開嘴唇,見我陷入迷茫,慌張的連聲道歉。
哎,夫妻做到這個份上,真是諷刺。
閉上眼,很快昏昏睡去,意思開始了迷糊錯亂,隱約間再會了那個臉紅的青澀少年,張府,江南,唐家,蘇州……彷彿重歷了穿越後的人生,偶爾會不自覺囈語出“朱佑樘”的名字,我知道,時間不多了。
有時是醒著的,很奇怪的清醒——聽得到,卻看不到。他、李搖鈴、“說不得”幾人的聲音不斷在耳畔響起,似在交談,似在催促,當然更少不了孫彪誇張的哭號。天啊,我還沒死呢,這要真死了,他肯定比親生兒子還“孝順”。
再次醒來,狀態好了許多,甚至能夠輕輕挪動身子。看著燭火通明的屋子,無數支努力燃燒的蠟燭,我淡淡一笑,迴光返照原來需要物質輔助。
“知道你怕黑。”淡黃色的上衣,月白色的長衫,金色龍紋腰帶——亦如初見。如果不是憔悴的面色,充血的雙眼,我會以為自己再次穿越,穿越回了懵懂無知的青蔥歲月。
笑意更濃,有人比我更怕黑,更怕沒有光明,沒有希望。
“李搖鈴的話,我都聽到了。”
“嫣兒,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浪漫,自由的生活,唯一能給你的,就是這一顆真心。”他單膝跪地,從懷裡掏出那枚龍鳳指環,“願意嫁給我嗎?嫁給朱佑樘,我們重新開始,這次,不再蹉跎!”
含恨而終和含笑而去間,並沒有明確的距離。原諒與否,已不再重要,退一步,未必海闊天空,卻能雲淡風輕——忍是心上的利刃,恕是心間的如果。
“咱家的事誰做主?”我笑問,記憶回到了大婚那天。
“你,大事你拿主意!”
我笑了,他還是他,何其狡猾——結婚四年,罷黜百官,樹清毒瘤,叛亂戰爭,饑荒水災……哪一件是小事,可又有哪一件是我做的主?
好吧,那是國事,不是家事,可家裡出了事,那樣的大事,依舊不是我說的算。
“嫣兒?”聰明如他,自然猜出了我的心思,認真補充,“從今往後,朱佑樘絕不會惹你傷心,絕不會和你爭執,凡事我們商量著辦,無法達成一致,朱佑樘發誓,一切按你的意思去做,哪怕是天大的事!”
我撫上他的臉頰,摸著有些紮手的青茬,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願意,我願意。”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明知註定傷痛的結局,我也願意,飛蛾撲火如何?至少愛過,精彩過!
眼中是無盡滿足和喜悅,他輕抬起我的左手,將指環戴上了無名指。
天意,冥冥之中真有天意。曾經幾何,花前月下,焰火流光,十根手指中,他也是毅然選擇了這根手指。
苦厄困惑,貪嗔痴恨,統統拋在腦後,我只想幸福的離去。順從的倒在他的懷裡,叫起了幾年來不曾叫過的名字,“朱佑樘,知道你最吸引我的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