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你四十天,等了你從大營回家,但是你始終沒有來見我。”
“你知道我的性子的,見不到你來找我,我就去找了你。那時翟家被你鬧得雞飛狗跳,所有人見到我都沒有什麼好臉色,我剛踏進你們家大門,小丫鬟就在背後嬉笑著,說我好歹也是堂堂一個大小姐,怎麼這麼不要臉。後來,總算是見到你人了……”
翟翎羽的臉,瞬間變得蒼白:“阿初。”
餘初看著攤位上的燭火,眼底的光亮被夜風一吹,就熄滅了:“你跟我說,留了平妻之位給我,以後無論娶誰,在翟府,都不會越過我去。”
她也是從那一刻才意識到。
即使沒有退親,即使她嫁了過去,即使主持中饋稱為宗族命婦,跨越了兩個文明的價值觀,其實是不可能調和的。
翟翎羽被餘初眼中的神色刺了一下,他像是逆水之人抓住最後一塊浮木般,抓住了餘初的手。
焦急中帶著些不安,語氣又快又急,亂七八糟沒有任何重點的說著:“你走了之後,我就沒有再議親。”
“我給你攢了很多頭面,都是名家工匠,尤其是鳳冠用了南珠和點翠,打成了你最喜歡的樣子。”
“我身邊近身服侍的,只有小莊一人。”
‘阿初……”
餘初伸出另一隻手,觸碰到翟翎羽的臉頰,指尖沾了什麼,放進口中。
原來,他的眼淚也是鹹的。
“翟翎羽,你放了你自己。”她一點點抽出翟翎羽握著的手腕,冷靜的看著他,“我們回不去了。”
原本是看著他一副被拋棄的樣子,所以想著還是當面說清楚的好。
怎麼現在看起來。
他更像是被她拋棄了。
被翟翎羽母子前後一耽擱,餘初回到客棧已經是夜裡了。
餘初血槽空的厲害,連著吃了兩個巧克力都才緩過來,司城防夜裡一點會換一次防,她現在去估計也是撞槍口上。
於是躺在床上的餘初,決定先補個眠再說。
一覺睡到夜裡十二點半,餘初穿著黑色衣服套裝,先把籃子放下去,自己雙手勾著窗沿,懸掛在外拉直了身體,輕輕一躍就落在了地上,然後繞到了後門。
——從大門進出,目標太大了。
這條路餘初最近走了十幾次有餘,沒有開啟手電筒,趁著月色還算有點亮度,順著牆根來到了司城防。
爬樹,放無人機。
其實今日要送的東西都不是特別重要的,吃的明天可以再補,鋼絲繩今天帶明天帶一個樣。
她大半夜還特地跑來一趟,完全是出於戰友間的革命友誼。
司城防,牢內。
譚憲終於在淩晨兩點半,等來了姍姍來遲的無人機。
獲得:
半隻燒鴨,
兩個肉夾饃。
一疊草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