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頌之長身玉立,一雙眼含著笑意望著她。
他的眼睛本就生的好看,再加上口罩掩去了下半張臉,就更顯得濃墨重彩。
眼仁像琥珀一樣純淨,卻又流轉出耀眼的光彩。
“學妹,怎麼這麼狼狽?”
他說完這句話,俯下身來。
把兩邊的袖子挽起來,和餘澄一起壘起了書來。動作利落,不到一會兒就把所有書解決到位。
賀頌之做事的時候極其專注,只看眼前事。
總算把書解決完了,他才注意到一旁孤零零的垃圾袋。
看向少女顯得有些伶仃的身影,他還是沒忍住發問:“你拿這個裝書嗎?”
餘澄回頭,後知後覺地發現她這個做法有些奇怪。
她不自然地把一縷溢到前面的頭發別到後面去:“嗯,實在無計可施。”
賀頌之還是沒忍住,輕笑一聲:“你這個方法,還挺別致的。”
他拍了拍那輛牛油果綠的小車:“喏,我的車。別硬扛了,讓你的書坐我的車回家吧。”
餘澄點點頭:“嗯。謝謝學長了。”
賀頌之完全沒讓餘澄再去動那沓書,他稍一用力,就將那一沓書搬上了他的小車。
本就被書塞的滿滿的小車瞬間又高了一層。
看著就顫顫巍巍。
看著餘澄擔憂的眼神,賀頌之寬慰她:“沒事,它沒那麼脆弱。”
他略微俯身,將小車往前推:“我們走吧。”
小車就像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歪歪扭扭地艱難行進著。
前一段路倒還順利,可到了拐彎的地方,小車像是終於撐不住了。
輪子一歪,像是終於認了命,側翻了。
她的書,他的書,全部“嘩啦啦”倒了一地。
餘澄:“......”
賀頌之:“......”
也許是這一天的經歷太過坎坷,餘澄也不免苦中作樂了起來。
她唇角揚起:“是不是有點像,‘洞天石扉,訇然中開’。”
賀頌之也笑了:“情境不怎麼適配,意境倒是足夠了。”
她化用的還挺不錯。
他不知道的是,餘澄從小就受父親影響,讀過許多古代經典,有些到現在還能背下來。
只是在純粹以學習成績為導向的校園環境裡,她所擅長的,有時候很難被發揮出來。
他們重複了一遍不久之前經歷的動作。
好不容易壘完,他們直起身來,看著對方同樣無奈的神色,不由得微微笑了起來。
口罩掩得住上揚的嘴角,卻蓋不了雀躍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