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檸歌皺起眉來:“你為何要見良緣?”
嶽錦繡嘆了口氣,又卷縮到了角落裡面,聲音緩緩而來:“當初良緣的嗓子壞了,也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我,我現在想要親口對她說一聲對不起。”
嶽檸歌不相信一個人會忽然間就變得這樣善良,她定定地看著嶽良緣,可後者已經卷縮到了角落裡面去了,她根本看不到對方臉上的表情。
“或許,你不相信,可我只是想在死前做一件事而已。”嶽錦繡的聲音聽起來倒是十分真誠。
嶽檸歌想了想,這外面有姜即墨的廷尉府衙役鎮守,若是嶽錦繡想要趁人來看望她的時候逃走,也不可能,她只是一個弱女子而已。
嶽檸歌道:“這個條件我可以答應。”
“那我也會幫你將訊息傳出去,”嶽錦繡回過頭來,“是傳給魏將軍麼?”
嶽檸歌點點頭,然後取下因為牢獄改革而留下來的檀香末,又撕下棉被的一塊棉布,用檀香末在白色的棉布上寫下了她要說的話,便是捏成一團,用武力送到了嶽錦繡的牢房。
嶽錦繡的法子很簡單,有錢能使鬼推磨。
她雖然被關在這裡有些時候了,可好歹也是嶽府的長女,魏閥大花轎抬進門的妾侍,每月都會有人給她送來銀兩打點這裡面的差婆。
嶽錦繡並沒有看嶽檸歌寫下的那張布條,喚來了差婆,塞了一點銀子給差婆,然後囑咐了對方一兩句話之後,才目送差婆離開。
她這法子說起來簡單,可整個牢房裡面也只有她能做到。
姜即墨對嶽檸歌是嚴防死守,生怕她透露七姨娘的半分訊息給魏越澤,所以任何人差人送信他都會嚴加檢視,唯獨不會檢視的就只有嶽錦繡了。
嶽錦繡和嶽檸歌,那可是死敵!
再說了,差婆也不可能直接告訴姜即墨或者外面守門的差人,她是幫人通風報信的。
差婆出了牢房的大門,嶽錦繡眼底才湧出一股子嗜血的興奮,她依舊保持著自己卷縮的姿勢,讓嶽檸歌看不到她臉上的興奮。
“嶽檸歌,你要言而有信呀。”
她的話意味深長,嶽檸歌皺起眉來:“你想什麼時候見良緣?”
“我覺得,你不會拖太久,免得夜長夢多。”
嶽檸歌忽然覺得背脊一陣涼寒,嶽錦繡什麼時候這樣聰明瞭?
嶽檸歌的確不會拖太久,既然嶽錦繡死前想要見嶽良緣,那麼她成全了又如何。
只是現在,外面的人都不會搭理她,所以不管她怎麼喊人都不會有人來詢問她,她也懶得多費唇舌,在幹淨的被褥裡面滾了一圈,美美地睡了過去。
她睡的很沉,但睡的很不安穩,老是覺得周圍有野獸在盯著她,試圖將她撕裂,但她想睜眼卻又睜不開,一種心慌的感覺蔓延到全身,不由得冷汗連連。
直到……
“嶽檸歌!”
一聲劇烈的吼嘯聲,堪比魔怪的怒吼聲,將嶽檸歌從不知名的夢魘裡面拽了出來。
她猛地睜開眼睛,心有餘悸,只是當看著站在床邊的姜即墨時,嶽檸歌緩了緩自己的情緒:“喲,小舅舅呀,什麼事兒呢,不帶你這樣嚇唬人的,差點沒將我的小心髒給嚇到跳出來。”
“嶽檸歌!”姜即墨黑著一張臉,這算是他有史以來第二次如此一本正經地和她說話了,“你別給嬉皮笑臉的,你做了什麼好事!那七夫人怎麼失蹤了!”
嶽檸歌心意拍手稱快,她知道魏越澤行事速度快,但沒想到快到這個地步。
不過當下,她還是面不改色地說道:“咦?七姨娘失蹤了?你不去府都衙門報案,跑這兒來質問我做什麼?莫非,你以為我還有本事飛的出去你這廷尉府的牢房,然後帶走七姨娘?”
“你還需要自己出去麼?”姜即墨想不通了,明明他封鎖了嶽檸歌所有的後路,這牢房裡面出去的人都要經過搜身,就是怕嶽檸歌帶出什麼訊息給魏越澤,這兩個家夥聯手起來,可難纏了!
可沒有想到,他這樣重重防守,竟然也會有失策的地方,可究竟是漏了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