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看來,或許沒有那一日了。
今日一早,冷蓉才確定自己已經恢複了。她當即決定,尋機逃走,去那個人面前,向他問個明白。只是即便知道,很可能會是什麼結果、那人或許根本不在意,冷蓉她仍然不想一身狼狽地出現在那人面前。
所以她一逃出來,就先想著去哪裡找一身好些的衣服換上,整點下妝容,可如今去別處都太惹眼,皇上和“主子”都在抓自己,她只能來冷宮,哄騙那個蠢笨的雲瑤,給自己弄身幹淨衣服來。
“你幫我準備一身衣服,我要出宮去找人來帶你們走。”冷蓉沒有理會雲瑤的話,只冷著臉說道。
本來還想說憑什麼的雲瑤,聽到她是要出宮找人帶自己離開皇宮,立馬就心動遲疑了:“你是說真的?不騙本小姐?”見人點頭,仍舊不放心,堅持道,“不行,你得給個東西,比你命都重要的東西,證明你肯定還要回來帶本小姐離開才行!”
“我給你留一樣東西,若是我沒回來,你把這東西交給皇上。皇上到時候就會放了你的。”冷蓉早就準備好東西,將一個用布包著的東西拿給雲瑤,在她好奇地接過去想拆開來看的時候,冷蓉又冷冰冰地說道,“這個東西,只能給皇上看,如果你還想要命的話。記得,你自己收好,不然沒了,我可不管。”
雲瑤嚇得一下將東西丟在地上,見冷蓉嗤笑地看著自己,才憤憤不滿地哼了一聲,讓雨霞把東西撿起來用破布包好,才自己接了過去,然後吩咐道:
“雨霞,把那套舊衣裳拿出來給她……算了,你帶她下去換吧!”
看出雲瑤那蠢貨以為自己那個東西沾著毒,才如此多此一舉;冷蓉也沒有解釋的打算,反正這樣她就不會亂動,正和她意。
她希望那個東西永遠不會到皇上眼前,因為到了皇上跟前,就說明自己對他徹底沒有指望,想來個魚死網破。
說不定那個時候,自己已經在地底下等著他了。
換完衣服,冷蓉看都沒看站在一邊還想問她事情的雲瑤,直接走出冷宮,在一偏僻的角落,連用好幾次異術,直到出了皇宮。她沒有絲毫停留,飛快去了那個地方。在進去前,她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用異術直接進到府內。
……
皇上到靈犀宮來用晚膳的時候,岑月發覺他的臉上雖沒有很明顯的笑意,但是卻讓人覺得他很高興,忍不住跟著開心。於是,在屏退宮人之後,岑月好奇地問道:
“皇上可是有什麼高興的事?”
“朕表現得很明顯?”崇熙帝被她這麼一問,頓時以為自己又犯了喜怒於形的毛病,忙看著她確認般道。
皇上這話的意思相當於承認了。岑月搖搖頭否認,然後又試著追問道:“是什麼事啊?臣妾能聽一聽嗎?”她想了想,又補上一句,“若是事關朝政,不是臣妾能聽的,那就算了,我也不想聽。”
“具體的與你說了你也不懂。總而言之,是壓在朕心中的一個大石總算要落地,一直擔憂的事總算能得到徹底的解決了。”崇熙帝說著,一個不慎用力,手中的玉箸就裂成幾段,掉到了地上。
不知怎的,岑月就覺得從皇上那繃著的臉上看出了窘迫之色,裝作沒看見地將自己的玉箸放在皇上手邊,然後又另拿了一雙為皇上佈菜,邊說著話:“聽上去的確是很值得高興的事,可惜我不知曉,未有準備些更好的膳食來為皇上祝賀一番。”
“慶祝還為時過早,這不過是剛開始而已。”崇熙帝見她如此說,忽想到什麼,心中那點喜悅忽然消散,如今還沒有真正將雲家定罪拿下,朝堂更是尚談不上牢牢掌握於手中,先前還有一堆事未能查明幕後之人,他就在這高興,著實可笑!
皇上這麼快就恢複冷靜,岑月在心底暗暗點頭,不愧是身為帝王之人,自己話中暗藏的意思,他一下就想到了,而且看樣子還在思索旁的東西。
用完膳,兩人攜著手在靈犀宮附近走了走,一刻鐘後就回了內殿,去看看安安和伊伊睡醒沒。
兩個小家夥應當是剛醒不久,清芽和老嬤嬤正帶他們去奶孃那邊喝完奶回來,看著安安伊伊黑眼珠滴溜溜地轉,一見到他們二人就“啊啊啊”地伸手要抱,盡管每次都這樣,岑月依舊有些忍俊不禁,伸手抱過安安。
至於伊伊,早就在皇上懷裡了。
“清如,去把那兩身剛做好的小衣服拿來,本宮正好給他們比比看合不合身。”逗著他倆玩了一會,岑月忽然想起自己琢磨一個多月弄出來的衣服,便吩咐清如去取來。
再過半月就是太後的壽辰了,這兩身給安安伊伊的小衣服,可是自己準備的壽禮中的關鍵之一,當然要先提前看看合不合適,不然再晚點,也來不及做改動了。
崇熙帝看著宮人取來的這兩身怪模怪樣的衣服,狠狠地皺了下眉,臉色怪異道:“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衣服?怎麼能給他們穿?”
“皇上,你不覺得這衣服很可愛嗎?臣妾可是想了許久,才琢磨出來的。”岑月故意不滿地鼓著腮幫子道,“我翻了許多雜書,照著上頭的老虎模樣描出花樣,然後跟清如他們一道,花了很多心思,才做出這樣的衣服。要是安安和伊伊穿著,一定跟兩只小虎一般,分外可愛。而且這還正好應和了太後的屬相,到時候讓他們陪著我一道去送壽禮,太後一定會很高興!”
看她一臉興致勃勃,崇熙帝本欲說出口打擊她的話不由一頓,想了想還是沒說。算了,說不定太後還真會喜歡她這麼做。
她那麼笨,能想出這個法子已經很盡力了。
崇熙帝雖然沒說,但是臉上的神情已經明白地顯示出他未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