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柳玉樹反應過來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大力掙紮:“你騙我!你在騙我!怎麼可能?我父兄不會做那種事的!你騙我!”
柳玉樹邊說邊想從捆綁下脫身,掙紮的力氣帶倒了架子,整個人更狼狽地趴在地上。
太子滿目慈悲地看著他,說道:“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人,值得孤騙你?”
柳玉樹聽了,心裡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他把視線投向唯二在場的太子詹事,見他肯定地點點頭,抓狂的吼叫聲響徹地牢:“啊——”
看到他痛苦的模樣,太子更滿意了,假裝好心地告訴他:“聽說柳家父子是被程平忠陷害的,可憐你母親一把年紀了還拋下臉面,挨家挨戶地給大興城裡的貴族磕頭,求他們出手相助。可惜跪死了也沒人幫她,還被人打了一頓呢。”
太子說完,看著眼眶充盈熱淚看著他的柳玉樹,像是想起什麼,接著補充:“哦,聽說你母親還去告禦狀了呢,可惜白捱了三十大板,老骨頭都快打壞了還被陛下趕了出來。”
柳玉樹聽到這話,一聲怒吼就要把頭往地上撞去。太子笑笑地看著他的動作也不阻止,還叫詹事把綁著他的繩子解開了。
柳玉樹一被放開,面色漲紅、雙目充血地就往地牢外面跑去;
太子溫暖如春風的聲音又在背後響起來了:“孤話都沒說完,你急什麼?就你這樣,等你趕回大興,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了。”
柳玉樹此時已沒了理智,一心只想沖到大興城裡與程平忠拼命,詹事大人立刻追上他,三兩下把他放到押回來跪在太子面前。
太子不怎麼在意地把弄著黃花梨木雕椅子的扶手,突然間變得心不在焉。
柳玉樹仍在大力掙紮著,幾次險些掙脫詹事大人的控制。
他掙紮的動作實在太大,太子又把眼光投向他,笑著說:“現在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柳祁國和柳玉楨的命被保下來了。”
柳玉樹頓時像在天堂地獄間徘徊了一遍,癱坐在地上不停喘大氣。
太子覺得他變幻莫測的表情很有趣,又好心地告訴了他一個訊息:“最後還有一個壞訊息……”
柳玉樹一聽,整個人都要崩潰了,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邊哭邊問他:“到底還有什麼?”
太子從懷裡摸出一張看起來挺陳舊的紙,邊放到唇邊閉眼輕嗅,聲音隱約可聞:“被殺的徐家郎君,據說是追查一千二百萬兩賑銀丟失的唯一線索。現在人死了,殺害他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竊取賑銀的幕後黑手。柳家父子的案件關繫到賑銀丟失案,所以柳祁國和柳玉楨暫時不能死。”
柳玉樹聽了,連忙起身又要往外走去,卻被太子的一句話留了下來。
“你這半輩子無所事事,偷偷回了大興又能幹什麼呢?不如留在這裡好好努力,立下戰功,叫其他人不好看輕你們柳家。”
柳玉樹雖知道這個道理,但心急如焚的他憂心家裡安全,哪裡還能靜心留在這裡,只是謝過太子,仍執意要回大興城。
太子見他勸他不動,就垂下眼眸不再說話,站著的詹事大人動作一閃就把想走的柳玉樹打倒在地,用繩子綁起來。
“孤最討厭那些不聽孤說話的人,賞二十鞭。”
太子話落,詹事大人又拿著馬鞭在柳玉樹身上抽了二十下,這次柳玉樹咬著牙沒有吭聲。
太子眼神看向遠方,笑容不再浮現在臉上,聲音也低沉了下來:“實話告訴你吧,是你們柳家的三娘子親自、請了陛下出面,於千鈞一發之際救下了你父兄,你可要好好、謝謝她呢……”
柳玉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傻傻地問三娘怎麼認識的陛下?還有這麼大的本事,求陛下出面?
“她可了不得,被陛下以賢德禮聘入宮,封為正三品美人。”太子冷哼一聲說起這兩個月來的情況,順便問了他一句,“聽說你在臨行前,把她送給你的包裹扔在地上,還踩了幾腳?”
柳玉樹內心一驚,下意識地問太子怎麼知道,臉上驚訝的表情顯示出他內心對太子加倍的惶恐,他總覺得太子更加高深莫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