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要我們幫你報官?”
春意繼續問道,女子點了點頭,可又快速的搖了搖頭,像是在畏懼什麼,最後將身軀蜷縮起來。
石頭跟著巧妹很快就將水給弄來的,春意用著手帕沾著水,幫女子臉上的泥土跟血跡擦開,待整張臉呈現在大家面前,在女子閉上眼睛後,沒有眼眶中那黑漆漆的猙獰,卻有難以描述的驚豔。
只是這般驚豔的女子為什麼淪落成這幅模樣?
“你可知家住何處?”
擦盡臉上血跡的女子沒這般可怕,巧妹也沒那般畏懼,女子的指甲盡斷的,指甲縫內滿是泥土與血跡,春意也不嫌棄,用著水慢慢擦拭著,女子手十分的好看,一點繭子都找不到,想必是富貴家的小姐吧。
女子依舊是搖搖頭,最終春意無法,便用一塊布墊在牛車上,跟著巧妹一起攙扶著女子上了牛車。
可帶著她始終是不方便的,春意暗想著,等回到柳河鎮再幫她尋找家人。
馬車上,春意遞給女子一個饅頭,女子想必許久沒有進食,將手中的饅頭幾乎是狼吞虎嚥的吃下去,為了防止女子嚥住,春意又將水遞給女子。
為了救女子而耽誤了許些時辰,今夜又要露宿野外,吃了兩天的饅頭,宋閑一人去了叢林深處,沒過多久就拿了只剝好皮的兔子回來。
見到有肉,石頭跟著巧妹鬥開心的湊了過去,春意自是拿著兔肉開始料理著。
兔肉用著樹枝撐起,拿些鹽巴塗抹後,放置火堆上烤制著,火將兔肉中的油脂鬥烤了出來,發出滋滋的聲響,香味更是慢慢彌散在空中。
石頭更是忍不住的嚥著口水,目不轉睛的盯著兔肉,春意在一旁笑著搖著頭。
待兔肉烤好,將其分五份,春意將兔肉放在女子的手上後便離去,女子思索許久才將兔肉放在口中。
宋閑吃些兔肉根本不抵飽,便將饅頭放置火堆烤著,吃了些饅頭這才覺得舒適。
就在大家吃飽喝足時,女子卻不知為何哭泣了起來,這讓四人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女子的身上。
女子伸手擦了擦淚水低著頭,看樣子十分的可憐,巧妹自是憐憫,可春意在問女子那些問題後,便覺得有些怪,女子雙手柔滑細嫩,並不像做事的手,應是富貴人家千金,可為何淪落如此,不回家也不報官。
那些不願意的理由是什麼呢?
難不成是離家而走,或者跟情郎私奔,卻被情郎丟棄?這些都在春意腦子濾過,對女子抱著同情也抱些警惕。
除了春意外,宋閑也對女子的身份感覺到好奇。
深夜,宋閑的視線落在女子的身上,在春意與女子相處時,他觀察了一段時間,女子想報官卻又不敢報官,難不成害她之人,勢力不是小小的七品官能抵抗的。
女子似乎是感覺到什麼,睜開眼睛露出那漆黑的眼眶,在火光下,與那美豔的容顏相比顯的格外駭人。
應是感覺到到有人在盯著自己,女子拿出手中所藏的兔骨,另外一隻手摸索著地面上,開始在地上寫些什麼,宋閑起身上前,等看完女子寫的是什麼後,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女子繼續寫自己所知的事,可寫到一半卻被宋閑給阻攔住。
“我們救了你,你卻將我們陷入萬劫不複之地,這恩將仇報真是極好!”
宋閑聲音極低冰冷,女子手上的兔骨緩落在地,使勁的搖頭,想解釋什麼卻只能發出“啊啊啊”的聲音,最終連哭都無法哭出來。
沒人知曉女子寫了什麼,宋閑用腳將那些秘密都掩蓋在泥土內,神情隱晦不明,女子蜷縮著身軀,像是想起什麼,驚恐的抱著自己蜷縮著,身體也是顫抖個不停。
次日,春意與巧妹一起去解手,女子仰起頭感受溫暖的陽光,在宋閑與石頭沒注意的情況下,拿著昨晚的兔骨狠狠的插進自己的頸脖處,鮮血冒了出來,女子似乎感覺不到任何疼痛,臉上帶著解脫的笑意倒了下去。
等春意與巧妹回來時,女子被宋閑用著布遮掩住,見到女子屍體時春意愣了愣,想說些什麼,可卻不知如何開口。
從指甲縫滿是泥土與血跡便可看的出來,女子是想活下去的,可從洞底救了出來,為什麼又要死呢?
宋閑撥出胸口的濁氣,只有他知曉,女子為何要自裁,宋閑看了眼女子的屍體,便帶著石頭挖墳坑。
大家都不知曉女子喚什麼,也沒立什麼木牌,只是用石塊將土墳圍住,算是給她做的最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