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送給為師?”他忍不住問道。
“師父會明白的。”舒星彌一轉身,又向湖深處游去。
玄異仙尊望著徒弟的背影,猜不透。
接下來的三天,舒星彌只要起了,就自己跳到湖中冷靜一番,玄異仙尊總是在岸上看著他,手上一直戴著珍珠雨花石的手串。
待他的發情期過去之後,師父又帶他去木昧神樹下修煉法術。
舒星彌一直留意著神樹的異常之處,企圖找出神樹傷害清朧的關鍵原因,可看來看去,神樹都只是一棵溫吞無害的植物,甚至有受傷的飛鳥落在樹枝上,都會瞬間傷口痊癒。
可能是時機未到。
在師父的悉心教導之下,舒星彌的法力和仙術進步很快。
有天,師徒二人坐在樹下閑聊,玄異仙尊對舒星彌道:“清朧是你的小名吧?為師還不知道你的本名。”
“父王沒有給我起大名,就叫清朧吧,也習慣了。”舒星彌倒是不以為意。
“為師的本名叫子泫,”玄異仙尊在地上用樹枝寫著自己的名字:“好像是命裡五行缺水,所以起了這個名字。”
舒星彌點了點頭,不敢直呼師父的名諱,不敢叫。
玄異仙尊又道:“你記著就好。”
“記住了。”
“對了,有次聽你說夢話,一直在叫‘裴玉’,她是誰?”玄異仙尊望著地面:“聽名字像是一個優雅的女子。”
舒星彌忍不住微笑,微笑中又帶了些許苦澀,如果未來的裴欲知道他的前世說他的名字像優雅女子,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玄異仙尊看到徒弟一聽到裴欲的名字,臉上就泛起幸福的笑容,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玄異仙尊低下頭。
微風輕拂,幾片樹葉飄飄而落,驚走葉間的靈鳥。
翅膀撲扇的聲音從耳畔掠過,柔軟的羽翅像是將什麼東西剪碎了。
“和師父一樣。”舒星彌望著師父:“一樣重要。”
因為你是他的前世。
玄異仙尊聽聞此話,心中反而更添惱意。
徒弟一定是在安慰他,照顧他的情緒,才不得不這樣說的。
是為了不讓師父太沒面子,而不得不這樣說的。
但這樣“企圖挽回他的面子”的行為反而最令他難堪。
他喜歡心甘情願,厭惡無奈遷就。
如果不是心甘情願的話,任何動情的話語都沒有任何意義。
回到夢麟洞,師徒二人一同溫習白日學過的仙咒,舒星彌一條一條念給師父聽。
玄異仙尊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太|安靜了,仙洞本就寬闊,一旦安靜起來,寂寥就像月光一樣無孔不入。
舒星彌故意說錯了一兩個字,想引得師父開口糾正自己,然而,師父卻依舊在出神。
“師父?”
“分房睡吧。”玄異仙尊的臉上又恢複到沒有情緒的模樣。
舒星彌一愣:“為什麼?”
“師徒之間,到底不該這般親密。”玄異仙尊從手腕上脫下那珍珠雨花石手串,放在舒星彌面前:“日後,你我之間除了修習法術,再無其他。”
一瞬間,玄異仙尊已經消失不見,獨留舒星彌的身影。
是我太急切了嗎?舒星彌暗想,先前又是送手串,又說師父是最重要的人……他不喜歡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