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封於雁的眼神從他臉上刮過,露出幾分陰冷之色。
他恐怕明天就該被換掉了。
雙方良久沉默,封於雁面含笑意,看著桌前幾個警官。
魏沉刀拿著檔案翻了兩下,唇邊始終含著冷笑。
“貴小姐二八芳齡,家境富裕。做出這樣的事情,實在讓人摸不清動機。”
“的確,”封於雁露出一絲假惺惺的恨鐵不成鋼,“小女不懂事,愛玩,嫉妒心也強,在國外念書的時候交了一些不好的朋友,她這樣做,一方面是為了好玩,另一方面也是受封家如今環境影響,誤以為憑這種手段能獲得利益,這一切實在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沒有教好。”
“噢,”魏沉刀故作了解,“讓藝人吸毒去陪金三角的‘老闆’,能獲得利益?”
“是嗎?”封於雁驚訝道,“金三角?”
她演出十足的茫然,“是不是她外面交的朋友給介紹的?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您當初剛查誠達工地的時候,就在搬運車裡頭搜出了毒品,這事還鬧了好一陣,是不是也和小佩有關?”
魏沉刀聽到胃裡一陣翻湧,實在不想陪她演,直直吐出三字:“你放屁。”
封於雁唇邊泛起冷意,“魏警官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你——”魏沉刀還要重複。
這時,周臻白站起來,冷冷道:“好了,是誰心裡都清楚。”
封於雁看一眼自己律師。
律師起身,“您可不能憑心定罪啊,按規矩封女士是可以走了的……”
“閉嘴,”周臻白看他一眼,“不用你教。”
律師閉嘴。
魏沉刀抬眼,和他眼神交流,看出他要說什麼,皺眉道:“周哥,你想好。”
假如讓封於雁脫了罪,周臻白盯她就名不正言不順了。
周臻白與他對視片刻,而後平靜道,“放人。”
封於雁的神情倏地放鬆下來,臉上笑意更甚,彬彬有禮的向周臻白伸出手,“多謝周警官。”
周臻白冷漠的起身離開,不留一句話。
封於雁心情極好,自認為姜還是老的辣,自己行走江湖多年,這幾個毛頭小子還是太年輕了。
她運籌帷幄,行事向來穩妥謹慎,如果不是為了打通瑪昂敏和吳溫這條渠道,最近也不會冒險用開元的藝人,即便如此,她也早就算好,把封佩這頭替罪羊安排妥了。
接下來只待另一個時機了。
“封總,”魏沉刀看他們要離去,叫住了幾人。
封於雁回頭,笑容完美,正為卑鄙洋洋自得,道:“魏警官還有何賜教?”
魏沉刀靠在椅子上,架著腿,正在點煙,眼睛也不抬一下,眸子裡印著火光。
“今天讓你從這裡走出去,是我們周隊嚴守紀律,程式怎麼說就怎麼辦,而不是因為你多聰明、安排多嚴謹周密。”
封於雁:“哦?是嗎?”
“我們這兒,有守規矩的,比如周隊,也有不守規矩的,比如我。周隊不盯您了,今後您反而……”他一抬頭,目光冷的像淬了毒的箭,“得小心著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