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蘊惜靜靜坐在房裡等著,沒等太久,她的房門猛不防被人給推開,白昭嫻走了進來。
白蘊惜心頭一跳,抬眼覷向她,下意識的屏住呼吸等著她開口。
“蘊惜,我不嫁給張泰,你替我嫁給他。”白昭嫻一進來便說道。
“……”白蘊惜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發現自個兒竟一時發不了聲。一樣,就跟夢裡姊姊所說的話完全一樣。
見她不吭聲,白昭嫻以為她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麼,仔細解釋,“爹替我定下了安定侯這門親事,可我不想嫁給張泰,這婚事讓給你,你嫁給他。”
白蘊惜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緒,問道:“為什麼?”
白昭嫻在桌前坐下,沒回答她的話,試圖想說服她,“那安定侯有個貴妃妹妹,又是皇上最疼的五皇子的舅舅,身份如此顯貴,爹和你娘都很滿意這門婚事,尤其是你娘,我看得出來她巴不得是你嫁進張家,所以這親事我讓給你。”後面幾句話是她知道白蘊惜一向很聽她孃的話,特地加上去的。
“這親事既是爹爹替你定下的,豈能相讓。”說出這句話時,白蘊惜心中一凜,這話似乎也同她夢裡一樣。
“只要咱們倆姊妹說好,再一塊去找爹說,爹不會不答應,橫豎咱們倆都是白家的嫡女,誰嫁過去都一樣。”
“不,我不能搶了姊姊這門親事,況且長幼有序,怎麼樣也該姊姊先出閣才是。”她再次聽見自己說出與夢裡相同的話來。
“這是我心甘情願讓給你的,怎麼能說是你搶的。”見她沉默著不答腔,白昭嫻抓住她的手,索性坦白說了,“我老實告訴你吧,我心裡早有別人了,絕不能嫁張泰,好妹妹你就答應我,替我嫁給張泰吧,成全姊姊。”
白蘊惜沉默地摸著系在手腕上的玉扣,姊姊所說的話與她夢裡相似,至此她幾乎相信了夢裡的事,以及久久告訴她的那些話。
白昭嫻接著再說:“我同邵由約好了,等他中了進士就要娶我過門,我絕不能嫁給別人,倘若不能同邵由在一塊,非要逼我嫁給張泰,我情願去死。蘊惜,你不會忍心眼睜睜看著我去死吧?”
白蘊惜神色複雜的看著她,在夢裡,她就是禁不住姊姊不停的懇求,還有後來孃的勸說,於是犧牲了自己、辜負了開平哥,答應了她。
見她仍是不肯答應,白昭嫻沉下臉,“難道真要我跪下來求你嗎?”
白蘊惜徐徐出聲,“姊姊若不想嫁,不如直接找爹爹回了就是。”
“爹都同安定侯說好了,哪推得了,蘊惜你就幫幫姊姊這一回吧,姊姊這一生都會記住你這個恩的。”白昭嫻罕見的軟語相求。
“……”白蘊惜張著嘴,還未出聲,耳邊傳來久久的聲音警告她——
“你若想扭轉命運,就別再當濫好人。”
白蘊惜一怔,見姊姊似乎沒聽見久久的聲音,她垂下眼,想起夢裡最後那一幕情景,她抬眸望著白昭嫻,狠下心語氣堅定的拒絕了她。
“姊姊,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你若不想嫁給張泰,我可以與你一塊去見爹爹,求他將這婚事給退了。”那場夢裡,一切的悲劇都源自於這樁婚事,白家絕不能同張家聯姻,她也絕不能像夢裡一樣辜負了開平哥。
“爹決定的事哪裡能輕易更改,何況這婚事還是爹爹親自同安定侯定下來的,這張家都要來換庚帖了,咱們府裡總要有一個閨女嫁過去張家才成。”白昭嫻急得拉著她的手央求道:“蘊惜,你沒心上人,嫁誰都一樣,你就當幫姊姊吧,替姊姊嫁到張家去。”
白蘊惜脫口而出,“我也有心悅之人。”
“你說什麼?”白昭嫻以為自個兒聽錯了。
“我說我也有心悅之人,我不能嫁給張泰。”適才已把藏在心裡的秘密說了出來,再說一次也沒那麼難了。
“你真有心悅之人,你可別騙我?”白昭嫻懷疑的瞅著妹妹,不相信性子一向柔順的妹妹也瞞著人,偷偷有了心上人。
“我沒騙你,是真的,所以我不能替你嫁給張泰。姊姊既不願嫁給他,我陪你一塊去求爹爹,讓他取消這門婚事。”夢裡她犧牲自己成全了姊姊,替她嫁給張泰,卻落得那樣的下場,最後還害得開平哥為她悲痛欲絕。
為了白家,為了開平哥,她不得不硬起心腸,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如夢裡那般心軟的答應姊姊。
“爹不會退親的!”被她拒絕,白昭嫻氣急敗壞的跺著腳。“我不管,我絕不會嫁給張泰,要嫁你去嫁。”說完,她氣呼呼跑了。
白蘊惜按著微微顫抖的雙手,深吸了一口氣,喃喃問:“久久,我拒絕姊姊了,是不是就可以扭轉命運了?”
“哪有那麼簡單,後面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呢,這只是第一步。”久久稚氣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