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花蕊哭了好大一會兒,眼睛都紅腫了。
藍水怕老威王會被這眼淚多的表小姐哭的心煩,她便在一旁溫聲細語道:“老王爺,不如……奴婢先帶表小姐下去梳洗一番,等用膳時,您再和表小姐說話吧?”
“嗯,這樣也好。”老威王實在是也被這丫頭哭的頭疼了,唉!果然,還是南屏丫頭好,從來都是笑呵呵的,不哭也不鬧,多乖巧可人疼?
湛花蕊嬌柔的被藍水攙扶起身,她柔柔弱弱含淚行一禮道:“那……老王爺,蕊兒便先去洗漱了。”
“嗯,去吧。”老威王表面一臉的慈愛微笑,心裡卻在想,總算是送走這個愛哭包了。
如雪隨之也離開了,她看清楚了這位表小姐的身形,得出府趕緊為這位表小姐買幾身衣裳回來。
雖然王妃裙裳很多,也有不少沒穿過的,可那些都是王爺給王妃準備的,就算王妃不喜歡,王爺也只會放把火燒了,絕對不可能讓人動屬於王妃的東西,就是這麼霸道寵。
老威王一趕走那個愛哭包,他整個人都輕松的想打哈欠了。
翡翠跪在一旁,為老王爺倒了杯茶。
老威王一邊喝茶,一邊等孫媳婦給他熬的藥膳排骨湯。
蕭南屏在廚房裡忙碌,也只做了一道竹芝骨頭湯。
平常她是愛給桌上添兩道小菜,可今兒多了個人吃飯,她就沒興趣炒個小菜了。
北冥傾絕沐浴後,便來了清風堂,先去了廚房,而沒去花廳。
所以,在湛花蕊沐浴更衣,穿戴整齊,好一番衣裝打扮後,回了花廳,面對的依然是個糟老頭子。她垂眸掩去眼底的厭煩之色,乖巧的走過去,嬌柔的行了一禮:“老王爺!”
“嗯?”老王爺抬眸看向湛花蕊,一襲茶白羅裙,一套銀鑲白玉首飾,倒是很適合她這母親剛去世沒多久的妙齡姑娘。
湛花蕊心裡可是十分不滿意這些衣飾的,雖然是比她以往穿著戴的名貴很多,可也太素了吧?瞧著一點都不貴氣。
弄裳和黎開也換上威王府丫環僕人的衣服,來了清風堂見他們的主子。
威王府的下人,普通丫環穿青杏色襦裙,普通僕人穿褐色裋褐。
主子院裡的丫環穿水綠色襦裙,僕人穿靑褐色長衫,侍衛穿黑色箭袖勁裝。主子貼身丫環可穿隨意顏色,比如水藍她們這樣的,過的絕對就像小戶人家的小姐一樣,除了伺候在主子身邊,其它什麼事都不用做。
湛花蕊心裡不情願的陪老威王說了會兒話,越來越煩這東問西問的糟老頭子了。不知道她喪母心裡難受嗎?就不會不再問湛家的事了嗎?她煩湛家他看不出來嗎?
老威王其實也沒問什麼,就是問了下湛花蕊是為何離家出走的,又是一路上如何來的南國建康城。
不是他人老心眼兒多,而是如今這個天下,路上就沒個安寧的,別說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家了,就是跑鏢的,也會遇上幾個打劫的山賊劫匪啊。
可湛花蕊卻只帶著一個丫環,一個侍衛,就能千裡迢迢毫發無損的從北國來了南國,這不是件讓人覺得很匪夷所思的事嗎?
北冥傾絕端著託盤,託盤上放著一個白瓷湯盆,陣陣香氣撲鼻來,引人食慾。
“好香啊!這是表嫂熬的湯嗎?表嫂好厲害啊!”湛花蕊笑容嬌柔的誇贊了蕭南屏,可那雙水靈靈的眼眸卻偷偷看了北冥傾絕一眼,之後又羞答答的低下了頭去。
蕭南屏覺得,回頭要和祖父說一下,他們得提前去趟湯山行宮,實在是受不了這個嬌柔女了。
北冥傾絕坐在了他祖父身邊,一臉不悅的看向湛花蕊,冷冷說:“湛小姐,你坐錯位置了。”
湛花蕊在北冥傾絕看向她時,她還緊張嬌羞的心怦怦跳呢!可是……這人怎麼這樣?怎可如此無禮的讓人下不來臺。
“雅嵐,沒事的,我挨著你坐一樣,先給祖父盛碗湯,等涼了就不好喝了。”蕭南屏在老威王對面坐下來,這個位置本來是葉上珠的,在葉上珠走後,可許久都沒人坐過了。
湛花蕊臉上一片紅,顯然在氣憤過後,她也發現自己坐的不是地方了。
藍水為老威王盛了碗湯,輕輕的放在老威王面前,她便起身退到了老威王身後立著了。
綠羽看這位表小姐的眼神可就有點鄙夷不屑了,哼!還什麼大家閨秀呢!連主次都分不清楚,身為客人,竟然坐在主家夫人的位置上不起來,也真是好家教了。
一頓飯,可說是吃的相當不愉快。
老威王硬是被大孫子逼著喝了兩碗湯,菜都沒肚子吃幾口了。
剩下的湯,全被北冥傾絕連湯帶肉吃完了。
他家夫人做的東西,絕不能便宜外人。
湛花蕊都愣了,她感受到這位表哥對她敵意很大。可她又不是男人,他這麼敵視她做什麼啊?
蕭南屏完全理解,她家這醋壇子,男女老少,就沒有一個能避免不被他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