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不安，惶恐，憋屈，無從紓解，最終都化作了心底的鬱結之氣。

本來這些他都可以忍下來，但是，墨蕁方才這番，卻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成功的勾起了他這麼多天以來轉化做暴虐之氣的患得患失。

“憑什麼！”彷彿被冰凍的聲音從君沐羽的嘴裡吐出來，每一字，都帶著森森寒意。

墨蕁感覺自己彷彿是被一隻上古兇獸鎖定了。

她從來沒見君沐羽生過這麼大的氣。他眼中激烈的情緒讓她不敢直視的撇過了頭。

“我不懂你的意思。”墨蕁有點緊張的揪住被子。

少年突然激動起來，語氣卻更為冷沉，“我問你憑什麼，憑什麼你說合適，我就一定要劃清界限，分道揚鑣？”

“從前也是，現在也是，憑什麼你說要留就留，要走就走？”

君沐羽突然向前踏了一步，“墨蕁，你不覺得太不公平了嗎？一直都是你一個人在自說自話，做下決定。”

“可你問過我的想法嗎？”君沐羽不知何時又走近了一步。

墨蕁吶吶的不知該如何回答，這時卻本能感覺到了比剛才更甚的壓迫感。

“你覺得不想連累我，所以妄自決定要再次分道揚鑣？”

“可是你都要趕我走了還管我做什麼？你憑什麼做我的決定？”

“我……”墨蕁有點失語，這時候，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想反駁，卻發現，反駁如此無力，因為她不得不承認君沐羽說的很有道理。

她確實沒有立場，沒有資格決定君沐羽是去是留，就算她覺得不想連累任何人，也不能代替他做決定。

墨蕁心裡如是想著，可她卻不知道，君沐羽心裡卻完全是另一番天地。

君沐羽嘴上說的是這次墨蕁又趕他走的事情。

可真正想表達的，卻是兩個人之間，更深層的問題。

君沐羽能感覺到，墨蕁自從相遇之後，就彷彿徹底關閉了心門，雖然表面上看上去仍然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但跟曾經的她相比，卻多了幾分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意思。

墨蕁覺得她和自己之間隔了一座鴻溝，一直以來，其實都在若有似無的疏遠他。

可是在他看來，她們彼此之間，最大的鴻溝卻不是這些浮於表面的東西，而是墨蕁自己的心。

她其實不知道，是她自己在無形之中為兩人劃出了界限，不允許他的靠近。

只是，她單方面的劃清了界限，有問過他同不同意嗎？

墨蕁骨子裡，仍然是高傲而強勢的。

君沐羽眸中暴虐依舊，卻生生多了幾分苦澀來，下一刻，他突然傾身，拽住了墨蕁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