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亦歡笑得輕蔑,抬手一指:“你和江鐸,你們兩個賤人抱著去死吧!”
她說完扭頭大步走進樓道,留下聶萱站在原地怒不可當:“她罵我,你聽見沒?她用髒話罵我!”
江鐸已經完全呆了:“你們在哪兒?”
“你家樓下。”
他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離她遠一點,聶萱,別做這麼下作的事,真的。”
聶萱被釘在當下,呼吸哽住,剎那間突然說不出話了。
許亦歡跑上樓,拿鑰匙進屋,“砰”一聲,門關了,她背靠牆壁閉上眼睛嘗試平複情緒,可惜沒用,她渾身發抖,眼淚不受控制啪啪噠噠直往下掉,心髒彷彿要從喉嚨裡嘔出來。
氣血上湧,呼吸變得困難,她捶捶胸口,因為難以忍受這強烈的壓抑和刺激,終是嘶吼出聲,嚎啕大哭。
太蠢了,真是太蠢了,她憑什麼幻想江鐸會一心一意等她?憑什麼認為這所房子裡沒有女人生活的痕跡就等同於他沒有女人?其實很多男女關系都不需要同居的,一夜情、曖昧、性伴侶,都不需要同居的。
許亦歡喘不過氣了,她覺得自己應該吃藥,哆嗦著找出藥片,可下一秒卻發瘋似的將瓶子砸了出去。
“我不是精神病,我不是瘋子,我不要吃藥……”
她討厭自己像個廢物,只會給別人添麻煩的廢物。
點了香煙,狠狠吸幾口,眼淚一直掉,沒辦法,她就哭著把煙頭按到自己手背,身上痛了,心裡會不會少痛一點?
江鐸急忙趕回來,在樓下遇到聶萱,對方本想上前拉他胳膊,誰知剛一靠近,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衣領,將她拽得險些跌倒。
“你想做第二個李思是吧?”江鐸眉目森冷,面容甚至變得扭曲:“我告訴你,如果許亦歡出了什麼事,我一定十倍奉還。”
說完用力甩開她,大步走向樓道。聶萱站在原地眼眶發紅,緊咬下唇。
他上樓開門,迅速闖進去,腳下踩到什麼東西,伸手一摸,是他的外套。
“亦歡。”江鐸來不及收起盲杖,直杵著往前探:“你在哪兒?”
“啪嗒”一響,又踢到一個箱子,他聽見旁邊依稀傳來哽咽,彎腰碰到她的腦袋,於是連忙扔下盲杖將她攬住:“你在幹什麼?”
許亦歡直往後縮,十分抗拒他的觸碰:“離我遠一點可以嗎?我現在想吐。”
江鐸心髒跳的很重,拳頭緊握:“我和聶萱什麼也沒有,那天晚上我只是生氣,想嚇唬她……”
“別說了好嗎?”許亦歡捂住耳朵:“已經夠了,不用你說,我的腦子可以想象那個畫面,你怎麼把她壓在那張床上,每個細節我都可以想象出來,真的夠了。”
江鐸抿緊嘴唇,臉色發白:“不是那樣的,亦歡,不是你想的那樣,別這麼折磨自己……”
也別這麼折磨我……
許亦歡滿臉是淚:“聶萱好漂亮啊,那麼自信,那麼張揚,誰和她在一起都會被吸引吧?你不就喜歡這種型別的姑娘嗎?”
江鐸沉道:“我從來就不喜歡這種型別,我只是喜歡你而已!”
“我早就不是我了啊。”許亦歡喘不過氣:“我不該跑來找你的,太厚臉皮了,仗著你愧疚,利用愧疚綁架你,拖你下水,其實根本不關你的事啊……這種行為算什麼?簡直卑劣。我瞧不起我自己……”
“亦歡……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一直在等你回來找我啊……”
她泣不成聲:“你遲早都會厭煩的,沒有人能夠長期忍受一個隨時發瘋的廢物。”
江鐸努力剋制自己:“你現在情緒太激動,我們先平靜一下,好嗎?”
何止激動呢。
她突生恨意,崩潰道:“憑什麼你們都活得好好的,只有我在人間地獄——憑什麼?!!!”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江鐸眼眶通紅,想抱她,誰知她已經完全失控:“你走開!我不要你!我要回d市,我要阿蒙!”
“不,亦歡,你就在這裡,哪兒也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