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世間女子千嬌百媚。本就有聰慧伶俐者,活潑靈動者,讀書萬卷者,蕙質蘭心者,有勇有謀者,沉靜嫻雅者,千嬌百媚,各展芳華。”
崔芣苢忽然地開始打心底裡喜歡這位縣令,聽他的意思,各種形容並不是指代各種型別的表皮美,而是有各類精神,追求美的女子。
“章縣令,你自己也說了,世間女子本就千嬌百媚,我是一類,還有其他。好的也不止我,不止你的列舉。”
章縣令一幅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盯著香爐中的白煙嫋嫋,繼而道,:“你有所不明啊。”
飯局陷入沉默。
飯後章縣令非要送兩人回家,聽聞兩人未乘馬車,更是興致大漲,說著要帶兩人賞賞這將離盛景。
章縣令好文,一直以來將離都是仿著江南文風。
前段時間的大雨只是淹沒了城外的百畝田地,城內地勢高一些,依山而建,倒是並沒有什麼問題。
一夜間盡了雅趣,幾人歡快散開。
崔芣苢自章無憂口中聽說了一個名為螢池的地方。
據說這螢池需要乘船自洛水而下,行至數裡之外,路程遠了些,可無論何人在見到螢池的剎那都會忘卻來路之艱。
螢池是個好名字,如夢似幻,不禁勾起了崔芣苢的興趣。
回府的路上,崔芣苢拉了拉溫無延的胳膊。
“溫無延。”
溫無延先是順著胳膊往下看見了她嬌小的手捏住自己的衣角。
他嚥下一口口水,轉而盯著她的眼睛,溫聲詢問,“想去螢池?”
“你怎麼猜到的?”
溫無延抬手磨蹭她的鼻尖,“你的作風。”
寵溺的笑,柔情的眼,這一刻的他像是愛如骨子一般,全是誠意,看不出一絲虛情假意。
崔芣苢終於沒有忍住心中的疑惑,“溫無延,你既然不為女色所動,又為何偏心看上了我?”
溫無延抽回的手停在半空,明明只有剎那的停頓,崔芣苢卻心如刀絞。
“從哪一刻開始的?”
崔芣苢抱著一絲希望繼續追問。
能隱藏好自己的情緒真是一把傷人的刀。
崔芣苢明明在此刻心痛難耐,開始篤定他的利用與欺騙,可偏偏表面上的風平浪靜讓她的質問成了一兩句閑話,彷彿只是無意間的詢問。
溫無延不答。
崔芣苢忍住心中的愁意,假裝不經意地轉身,“算了,知道你臉皮薄,不肯承認我長得耐看,越看越喜歡。”
那人一手環住她的腰,另一手用力,將她橫抱而起。
腦袋靠在他的頸窩,鼻尖是不是觸碰到溫熱的脖頸,有些癢癢的。
月光照亮前路,也映下二人的背影。
滿地碎影斑駁,半城風鈴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