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了多少人來?”
“駕車的不算,只帶了東霖一個。”“只有他伺候你的起居?”
仇彥青將酒一飲而盡,“有個東霖就夠了,我就是沒人伺候也照樣過得好好的。仇家的人帶得多了,難免亂聽亂傳,就這樣挺好,我一個人來等你,直到你願意和我走。”才說幾句,這就忍不住將話繞到他的“正經事”上。
梁韞偏要繞開,將酒壺拿來,再為自己滿上,“你嘗這酒好嗎?”
仇彥青耐住性子,“淡了些,但花香很濃,是你喜歡的味道。”
梁韞抿酒對他說:“這是桂花酒,在蘇州時我也喝過,但一家酒一家味,我想念的是杭州的味道,因此蘇州的酒再好,也不是我懷唸的那個味道。”
“這話何意?”仇彥青如同驚弓之鳥,只覺她每句話都是暗示,都在拒絕自己,擰眉望向她,“你這番話我聽著可有弦外之音,你說的杭州是誰?蘇州又是誰?”
“什麼?”
仇彥青自問自答,“我知道,仇懷溪是你懷唸的杭州,我就是那個不合你口味的蘇州,對嗎?”
梁韞忽而一笑,看向窗外,一葉小舟撐過,她淡淡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韞兒,你告訴我,你究竟想讓我怎麼做?你不能就這樣一直叫我去猜…”仇彥青終於維持不了他的偽裝,他丟開了所有看似漫不經心的體面,雙手撐在桌沿,幾乎將半個人越到了桌案那側。
這下輪到梁韞裝傻,“你這話說得我好糊塗,倒像是我給過你什麼承諾。”
他說道:“你是不曾給我承諾,是我要給你承諾,我以為你回到杭州,是為了等我來娶你…不對,不是我以為,你分明就是那個意思,可你總是躲著我不見,還讓你兄長來阻撓,讓我不得不懷疑是我會錯了意……”
“如果是你會錯意了呢?”
他這下又篤定起來,“不會的,你不會這樣對我。”
梁韞卻道:“為何不會?你騙我,利用我,隱瞞我,還不許我做些什麼?”
“韞兒,別拿以前的我來定如今的罪,我錯了,我寧願你轉過頭來報複我利用我,也不想讓你離開我。”
“你怎麼知道你就離不開我?”
梁韞瞧著他,他更是目不轉睛,盯著她道:“這世上絕無第二個男人像我一樣愛你,會在夜裡想你想得夜不能寐,醒來也吃不下飯,只想快些等到你的答複。這些天我的心被放在火上烤,我知道你這次不告而別回到杭州,是為了等我來找你,為了給我們一個名分。可你總是離我有幾步遠的距離,讓我捉摸不透…韞兒,你究竟心裡有我嗎?那日你我同榻,也只是一時沖動嗎?”
四目相對,答案不必說出口,只細微情緒就叫仇彥青讀懂了梁韞的眼神變化。她還沒有那麼鐵石心腸。
梁韞最不擅長露骨的表述,可是此刻被逼到牆角,也不得不提口氣,“我看你氣勢洶洶,哪像捉摸不透我的樣子。”
“你總要給我句準話。”
“我不止一次告訴過你,我不後悔和你有過一段私情,你難道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
他知道,卻搖頭。梁韞看出他揣著明白裝糊塗,想哄她說好聽的,因此只是複述,“意思就是,我不後悔。”
他果真不依不饒,“不後悔?怎麼個不後悔法?”
梁韞覷他,被他用胳膊圍困起來追問,他沉聲喋喋不休地要問個所以然,卻湊得越來越近,目光漸漸停駐在她酒漬過紅潤的雙唇。
“嗯?”仇彥青吻上她,雙手牢牢扣在她後腰,用盡力氣地擁抱。
梁韞心上某處被纏得柔軟,輕輕託上他光潔面龐,這一吻淺嘗輒止,比起那些交.頸纏.綿的曖.昧,還是眼神交流在此刻讓二人感到更為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