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推開他,手掌捧著他面頰,“仇彥青…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才肯跟你回蘇州。”
“好,你說,就是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辭。”
“不是叫你赴湯蹈火,晚些時候你自會知道我的條件。”
如此二人一道回到梁宅,面見兄長父母,說明想法,梁父梁母笑逐顏開,梁成棟見狀並未反對,深吸氣,警告仇彥青好生對待梁韞。
他板著臉,口氣並不好。
誰知仇彥青躬身朝梁家人行一大禮,身體彎成折角,恭恭敬敬,“在我心中韞兒早就是最重要的人,而今梁家再度收下聘禮,待回到蘇州她便還是我仇家明媒正娶的妻,我定將她捧在心上,如星抱月,如光逐晨。”
言訖梁家人狠狠一愣,先後紅了紅臉,連梁老爺都偏臉咳嗽了兩聲。
梁韞因這番漂亮話覷他,拿他那張口若懸河的嘴沒辦法。別人都怕承諾得太滿,將來做不到落人話柄,他倒好,休離書的鬧劇還歷歷在目,就敢在她家人面前“口出狂言”。
可他仇彥青就是有這種面不改色的本事,最擅四平八穩地油嘴滑舌。
“好了。”梁韞拉過他袖口,“我送你出去,你回去後就叫東霖將那些被你稱作聘禮的東西抬來吧,中秋後我隨你回蘇州。”
仇彥青滿口答應,笑著與她道:“不知中秋那日,我是否受邀?”
梁韞不自覺唇角上揚,“我和嫂嫂還有娘親說好了中秋到山上求幾支簽,你要來就來。”
中秋這日,仇彥青早早打扮一番,叫東霖趕車來到梁宅門外。
梁家女眷準備好了一應上山要用的東西,計劃傍晚打道回府,和和美美吃上一頓團圓飯。
山上要辦的事有許多,往年中秋梁夫人都有上山為家裡老少唸佛的習慣,因而這又要還願,又要吃齋飯,吃完齋飯下山前還要求簽,事情安排起來還挺瑣碎,仇彥青包攬下來,早早派人上山在寺廟收拾打點。
如此貼心周到,將梁成棟這親生兒子都比了下去。其實這還只是梁夫人第三次見這位女婿,上回已經是幾年前了,病得面色慘白,人也瘦削,只出來露一回面便回進屋裡,看得人心都懸起,和如今根本截然不同。
若非相貌一致,真像是換了個人。
因而梁夫人有種莫名感受,就好像自己這才只是第一回嫁女,頗有種新女婿上門的新鮮感。
到了山上,梁夫人先領著兒媳前去還願,去歲梁韞沒上山來,自然也沒有願要還,但她以前也常來這,因此單獨行動領著仇彥青四處閑逛。
他深吸一口山上寒涼舒暢的空氣,“中秋上山,梁夫人真特立獨行。”
梁韞答:“往年中秋我爹鮮少在家,不是在外頭跑生意,就是在回來的船上。那時候我還沒出生,我哥哥也不過是個小孩子,水上有水匪,我娘擔心我爹,就會在這時候到山上來為我們全家祈福。”
原來有這樣一層緣故,仇彥青牽過她的手,朝寺裡看去,“來都來了,你等會兒要不要也許個闔家團圓的願?”
見她斜挑眉瞧自己,他咂舌,“反正我是要許的,許個和你生生世世不分離的願。”
“那你許吧,許完了記得你還欠我一個條件。”
“你不說我也要問你,叫我答應你的條件究竟是什麼?今天可是要揭曉了?”
梁韞反握他手,轉向他道:“是,等會兒就向你揭曉,過會兒我說什麼,你就照著我說的做。能辦到嗎?”
“能。”他笑著頷首,“你就是叫我即刻上刀山,我換雙厚點的靴子也就去了。”
“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