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沒錯,就是她!她們一行人走上亭子的時候,她低著頭正好看到王嬤嬤所穿的就是這雙鞋,那麼既然是她,想必這又是江太後在背後指使的了。
“奴婢該死!請太後饒命!”瑤柯只得無奈閉眼。
“你真是該死!哀家已經饒過你多次了,這一次決不輕饒!”
看來這次江太後是真的準備動手了,她向旁邊喝道:“來人,把她拖下去……”
“把她帶到禦衙司去。”
一直沉默的祁淵出聲打斷了江太後的話,聲音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淡漠的近乎陌生。
這句話一出口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江太後也是詫異地扭頭看向他。
難道真如宮中傳言所說,皇上已經厭棄了她。禦衙司是什麼地方,她自然清楚,送到那的人還有活路嗎?
轉瞬間她的面色稍稍緩和,重新坐了下來。
“皇上應該知道,哀家已經對她夠寬恕的了,她仍然不知謹慎,屢屢犯錯。依哀家看送到那之前,應該給她點教訓了,這樣她才能知道怎麼才能做好一個婢女的本分。”
江太後這次是看著祁淵說道,她在試探他。
見祁淵緘默不語,又道:“把她拉下去杖責三十大板,讓她長長記性。”
王嬤嬤滿臉橫肉地走了過來,那模樣竟像要將她吃了一樣。
旁邊的衛芙清恰在這時開口:“太後,這次追究起來原是我的不是,況且剛剛也只不過是個意外。看在我的薄面上,還請太後饒了瑤柯姑娘吧!”
她說罷竟然屈膝跪了下去,江太後心裡大吃一驚,沒想到衛芙清也會為這個丫頭求情,可面上卻不動聲色,將她給攙扶了起來。
“唉!既然你都如此說了,那就按皇上說得送去禦衙司吧。”
禦衙司,皇宮內一個小型牢獄,歷代不知有多少宮女,內侍,包括妃嬪在這裡喪命。
這裡甚至比刑部的大牢還要可怕,進去的時候是活生生的人,但出來後也許就是一具白森森的枯骨了。
瑤柯被帶到這裡已經三個時辰了,她被關在一個最靠裡面的一間牢室。好在裡面不是很髒,地上還鋪著些許幹草。
她蜷著腿坐在幹草上,背抵著牆壁一動不動。
這期間有內侍前來探查過,不過也沒有吩咐裡面的宮人對她進行什麼懲罰,只是到現在她是一口飯沒吃、一口水也沒喝,喉嚨隱隱有些發幹。
這裡面陰暗潮濕,因終年不見陽光,感覺裡面處處透著冷風。在聯想到以往冤死在這裡面的人,膽子小的甚至都會嚇暈過去。
瑤柯自然也害怕,她有時候還能聽到犯錯之人被折磨的發出悽厲的嘶吼聲,那種死亡之音直讓人寒毛倒豎,全身止不住地顫抖。
而且那種種悲慘絕望的聲音,更像是一種精神折磨,它不斷吞噬著你的意志,令你緊張、恐懼,最後先被自己給擊垮。
索性她閉上眼睛,不再看這無邊的黑暗,也不去想那駭人的恐怖畫面。
她想到了祁淵,那個溫潤男子,雖然只是想到他,可神奇的是她的心彷彿受到了安撫般逐漸平靜了下來。
之前祁淵已經答應她可以去紫印關了,不過在去之前需要準備一下,就比如這最近流傳的皇上厭棄她的傳聞,這只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假象罷了,他說過可能會讓她吃些苦,卻並沒有明說是什麼。
聯想到今日發生的事,不像是祁淵所為,看來倒像是江太後自己安排的,那麼如此說來祁淵他配合著演戲也只不過是將計就計而已。
正這般想著,黑暗中響起了一個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瑤柯沒有睜開眼睛,她以為可能是探查她情況的小內侍又來了。
那個人的腳步聲一直到關押她的牢室門前才停住,接著便是聽到門鎖開啟的聲音。
瑤柯心下一喜,難道是祁淵來了?
她忙睜開眼,看向來人。那人身披黑色鬥篷,頭被罩在兜帽中,完全看不到臉,他的手中提著一盞風燈,漸漸向她走近。
不是祁淵,是那個黑衣鬥篷人?
瑤柯慌忙站了起來,身子緊繃,神色戒備,道:“是你!你到底是誰?你想做什麼?”
那人仍是沒有說話,來到她一步前站定,突然他卻松開了手,風燈落在了地上瞬間熄滅。
瑤柯心一緊,那人已伸手向她抓來,幾乎是同時間,她將身子一偏,躲開了那隻手。
猛地用力推了那人一把,那人倒退了幾步,上前快速一伸手將正要奪門而出的瑤柯的嘴巴給捂住了,一使勁將她甩在了幹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