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把它交給信賴的下屬去做這件事時,這個瓷瓶一直都放在自己的懷裡,沒有任何人動過它……
等等——,他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
好像只有一個人能近他的身,而且還日夜與他朝夕相伴,莫非就是那個人做的手腳?
這一想法在腦中一形成,江霖越想越覺得是如此,他攥著拳頭狠狠地捶在了一旁的樹幹上。
“咚”的一聲悶響,樹幹愣是顫了幾顫。
近乎咬牙切齒道:“馬上跟我回營。”
他要親自問一問那個賤人為何要背叛他,怎麼到頭來,他身邊所有親近的人都要一一離他而去?
江霖直覺胸腔發悶著疼,他不再停留馬上帶著這殘存計程車兵火速趕回一線溝大營。
而此時的一線溝大營,剩餘的兵力開始集結,他們看到了荊城方向傳來的求救訊號,準備前往支援。
雲婉聽到外面甲冑錚錚,腳步陣陣,掀開帳簾向外望了一眼。
但見士兵們都在往大營門處集合,這等陣仗,她知道八成是江霖在荊城那邊出了事。
正好阿忠在外面路過,她馬上出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給拉了進來。
阿忠一頭霧水,不知她這是怎麼了,忙問:“婉兒姑娘,你怎麼如此慌張?可是出了什麼事?”
雲婉一臉緊張,她又將阿忠往裡面拉了拉,看看帳外沒有人,這次低聲道:“阿忠,現在我們趕快收拾東西,準備逃走,如果大人活著回來,那我可就死定了!”
阿忠被她說的也變了臉色,他不知發生了什麼,又問:“婉兒姑娘到底是怎麼了?你告訴我,我也好幫你拿主意啊!”
雲婉秀眉輕蹙,抿著小嘴,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抬眼看了看阿忠,但見阿忠正焦急著等她的回答。
阿忠是她最信任的人,她也不打算再瞞他,只好如實道:“阿忠,我把大人的毒藥給偷偷換了,他滿以為荊城裡的人全都中了毒,可是現在又發出求救的煙火,怕是已經兇多吉少。我們趁著現在亂成一片沒人注意,馬上逃走,越快越好!”
阿忠終於聽明白了,他在心裡暗暗責怪,雲婉實在是膽大,但是事態緊急,他也不能再去責備什麼。
“好,我去找兩套普通士兵的衣服,然後我們就逃走。”
兩個人計劃好便開始行動,雲婉只簡單帶了些必用的東西,而阿忠偷偷找來了兩件士兵的衣服。
馬上換好,便趁著沒人注意,兩人偷偷潛了出去。
一股勁跑出了很遠,雲婉實在是跑不動了,叉著腰大口地喘著氣。
阿忠謹慎地檢視了下四周,見沒有人跟來,他扭頭問雲婉:“婉兒姑娘,我們現在要去那裡?”
這麼沒邊跑也不是個辦法,總要想個去處才好。
雲婉看了看方向,然後道:“我們現在趕往荊城去投奔皇上,只有他才能保佑我們周全。”
阿忠馬上明白了,雲婉之所以敢這樣做,完全都是為了皇上,那個她一心痴戀的皇上。
他的眸色暗了一下,低下頭什麼都沒有多說。
雲婉瞥見他神色不對,她眼睛轉了轉,試探地問了句:“你怎麼了?可是不願意跟我一起去?”
阿忠立馬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不不不,我都聽婉兒姑娘的,你去哪我自然要護著你去哪。”
雲婉的心驀地一暖,她想笑卻故意忍著,“好了,我休息夠了,我們繼續趕路吧。”
阿忠背好包袱,繼續同雲婉向前走。
一邊走,他實在忍不住問道:“你可想好如果到了荊城後,皇上不收留你該怎麼辦?”
這次不再稱呼“婉兒姑娘”,而是像平常朋友間關心似的詢問。
雲婉步子一滯,臉上的輕松表情瞬間消失不見,阿忠瞧見她變了臉,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緊張地搓著手,就怕雲婉發脾氣不理自己。
雲婉苦笑了下,只失落幾秒鐘,又變回了平常的樣子。
“如果不收留,那我就跟你一起去浪跡天涯好了。”
她說得輕松,可是阿忠卻把這話當了真,他激動地一把抓住雲婉的手,不確信地又問了一遍。
“你說的可是真的?”
雲婉就喜歡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她嫵媚一笑,重重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