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很貴嗎?”祁淺又問。
“是。”諾澤點頭,“那是一個普通人付不起的天文數字,一旦家裡有一個人感染上溶解症,這個人就會拖著全家走向無底的深淵。”
就和那位已經在302號病房離開的青年一樣。
“可說到底,這件事也不需要你負起責任吧。”祁淺晃了晃腿,“哥哥,你也沒錢不是嗎?”
“……”諾澤沉默了一會,他緊了緊握著手機的手,輕聲道,“可又有誰能對他們負責任呢?”
諾澤清楚的知道,沒有誰,那些出售高額抗溶解藥的人不會,那些站在社會頂流的有錢人們不會,那些高高在上的政客們更不會。
他們巴不得這群得了溶解症的患者,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消失在社會的最角落,和灰塵一樣無聲無息地湮滅。
祁淺沉默了,諾澤本以為這個少年會有更多的話,但現在看來,祁淺在某些事情上似乎有著出乎意料的認真態度。
但這種氛圍凝滯了也就剛過一秒,祁淺就忽然湊近了諾澤:“哥哥,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對你負責的哦~”
諾澤:……
他“騰”得一下就躲遠了。
祁淺笑得有些沒心沒肺,他姿態歡快地站了起來,幾步走到門邊,看樣子是準備走了。
“那我就不打擾哥哥了,先回去了,哥哥注意安全。”祁淺道。
“等等。”諾澤叫住了他。
祁淺頓了一下,回過頭來:“怎麼?”
“你……”諾澤的嘴唇囁嚅了一下,他其實很想問祁淺為什麼老纏著他不放,明明以祁淺自己那優渥的家室,明明能遇上更多優秀的人。
但轉念一想,他要是問了,這小子的嘴裡說不準又會蹦出什麼驚駭世俗的話來,於是,他選擇了閉嘴。
“沒什麼。”諾澤幹巴巴道。
祁淺在原地站了一會,而後緩步靠近諾澤,壓迫感迫使諾澤朝後退出了幾步,近乎整個人都貼上了牆壁。
“哥哥,我說真的。”祁淺眯了眼,那雙淺色的眸子似乎有某種獨特的魅力,“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對你負責。”
諾澤:?
說完這話,少年又笑嘻嘻地跑遠了,就像自己剛剛開了個惡趣味的玩笑,轉身拉開門走了,不到半秒就消失在了屋內。
諾澤貼著牆壁緩緩地滑坐到了地上,終於把這個祖宗送走了,他竟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然而,少年還沒離開幾分鐘,另一位不速之客來了。
“咯噠,咯噠……”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音由遠及近,有誰正踩著巷子的石子路,一步步靠近這裡,而後,推開了門。
諾澤都沒抬頭,就知道來的人是誰。
“你走吧,我沒什麼話跟你好說的。”他道,聲音悶悶的。
“是嗎?”女人的聲音透著極致的嫵媚意味,“上次我們已經邀請過你了,你現在還是選擇拒絕?”
“……”
“你應該知道,這對你沒有壞處。”女人就這麼站在門口看著他,“諾澤,我們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