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祁謙開玩笑說過，自己不愛說謊。

諾澤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這麼一個渺小的希望，他心中密密麻麻的痛感減弱了不少。

他定了定神，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謝謝柯博士，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諾澤直起身，沖柯舊餘深深鞠了一躬。

“不用那麼客氣，一些知識分享而已。”柯舊餘擺擺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的話，那豈不是太可悲了？”

諾澤似有所覺：“你來伊甸園，不只有被動因素吧。”

“……”柯舊餘轉身，雙手搭在欄杆上，眺望遠方，“或許吧。”

見柯舊餘不願再開口，諾澤再度鞠了一躬，轉身離去了。

夜晚在兩人各懷心事的思緒中逝去。

一夜無事。

諾澤拉開窗簾，估摸了一下時間差不多了之後，便去在衣櫃裡挑了一件合身的衣服，仔細打理了一下自己，朝著門外走去。

剛拉開門，他就看見老闆娘站在門外，看樣子正準備抬手敲門。

兩人都愣了一下，還是老闆娘先反應過來，笑道：“諾澤，起那麼早啊，吃早飯去嗎，我怕你找不到食堂，給你領個路。”

諾澤搖搖頭，語氣鄭重：“你知道首領在哪嗎？”

老闆娘反應了下，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當然，首領在東邊最大的那個寫字樓著，她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來找諾澤幹什麼的，急匆匆推著諾澤出了門，給諾澤指了個方向，就要讓諾澤去找首領。

諾澤走出了幾步，回頭去看老闆娘興奮異常的臉，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似乎還沒有吃早飯。

他垂下眼，心中泛起一種說不出的涼意。

半小時後，諾澤在一路莫名對他各種熱情的人的引導下，總算到達了東邊的寫字樓。

寫字樓拔地而起，從樓底下看去，竟然一眼看不見頭，也不知道這個首領到底是在怎樣的高度看著這整個伊甸園。

寫字樓門口一早就有人候著了，一名腳踩細高跟，身著包臀西裝裙的女人站在寫字樓門口。

諾澤一眼把她認出來了，她正是那位幫首領來遊說他的那個女人。

見諾澤過來，女人當即上前幾步，微微一鞠躬，後側身讓開一條路：“您是要見首領吧，這邊請。”

諾澤瞥了她一眼，有些意外，這個女人以前來找他合作的時候，態度一向是倨傲居多，這會怎麼感覺有些過分恭敬了。

女人帶著諾澤進了寫字樓，很快透過電梯直達首領的辦公室。從電梯出來後，女人又領著他繞過了繁忙的各個工作區，最後停在了一扇一看就做工不菲的實木大門前。

“首領在裡面等您，您請。”女人說著，躬身幫諾澤拉開了門，自己則退到了一邊。

門內，首領正背對著諾澤，站在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前，手中似乎還拿著什麼東西在把玩。

聽見諾澤進來的腳步聲後，他微微側過頭：“來了啊，進來吧。”

諾澤走進門，女人在他身後適時把門給再度關上了，一時間，偌大的辦公室裡只剩下了兩人。

辦公室大概做過隔音處理，諾澤四處打量著，發現這裡面的牆壁似乎也有特地加厚過，可能還有防爆措施。

這麼一通看完，他的目光才落在了落地窗前的首領身上。

“你這次找我，是想清楚了嗎？”首領轉過身來。

諾澤這才看清，首領的手上拿著的是一個藥盒。那個藥盒的形狀諾澤很熟悉，正是柯舊餘當初給他的違禁藥品的藥盒。

“我有不得不下小世界的理由。”諾澤收回神，沉聲道。

首領微抬了頭，眉毛挑了挑：“你的意思是，你不會效忠於我？”

“……”諾澤沉默著注視了首領一會，才再次開口道，“純粹的交易關系，更方便達成你的目的不是嗎？我還有價值，而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的資源和情報。”

“呵呵呵呵呵……”首領忽得發出了一連串古怪的笑聲，“很敏銳的直覺，這麼短的時間就發現，並轉而拿來威脅我了嗎？”

諾澤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並不多麼好看的笑來：“如果你同意這場合作，我可以在近期就展現我在這場合作中的價值。”

首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半分鐘後，他把手裡的藥盒丟在了諾澤的身前，笑了一下：“當然，很誘人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