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哥哥對不起。”雙馬尾女孩還是哭了，開口第一句卻是道歉，“我不小心撞到哥哥了，對不起——”

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諾澤在欺負小孩。

諾澤有些不知所措，整個人僵在那，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沒事，沒事。”

諾澤嘴裡念著，回頭去看千少劫試圖求助，卻發現這人早已兩眼不望窗外事，一心只看路邊兩大爺下棋，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諾澤：……有時候真的很想罵人。

“你們跑這邊來了啊。”

就在此時，另一道少年的聲音遠遠傳來。

諾澤循聲看去，見是四十從剛剛兩孩子跑出來的巷道跟出來了，一跑過來，少年就一手一個抓住了兩小孩，連對面的人都沒看清是誰，直挺挺給諾澤鞠了個躬。

“不好意思，我沒看好她們，我一會就帶她們回去……唉？諾澤哥？”四十瞅見了諾澤的皮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什麼，猛地抬頭，眼睛亮亮地看著諾澤，“你們會開完了嗎，商量了什麼？要開戰了嗎？我看見好多人都帶著行李出去了，要做戰前準備了嗎？”

“這個……還沒決定。”諾澤頓了一下，“很多人都走了？”

“對啊對啊，他們帶著大包小包就走了唉。”短發女孩也道，女孩一臉天真，眼睛大大的，“他們是不是要去和聖教打仗了啊。”

“估計是準備撤離吧。”千少劫湊近諾澤，小聲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能從養殖場逃出來的基本都是青壯年，多一個人就等於多一個戰力，他們會帶人離開這裡，合情合理。”

諾澤聽此，瞭然地“嗯”了一聲。

他有點不太想和這些年歲不大的孩子說那麼沉重的話題，便想著岔開話題。

想了想，諾澤發現眼前兩個女孩，雖然一個是雙馬尾，一個是短發，但她們的眉眼卻幾乎一模一樣，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她們是雙胞胎？”諾澤問。

“對啊，很可愛吧！”四十眨眨眼，“我剛來的時候，在路邊看見她們，當時我感覺兩個女孩在路邊太不安全了，就在邊上守著，漸漸我們就玩在一塊了。”

“她們沒有父母嗎？”諾澤剛問出口，就感覺這話說得不太對，在這個小世界裡，很多人都是從養殖場逃出來的，估計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抱歉，我多嘴了，當沒聽見……”

“有的哦。”剛剛還抽抽噎噎的雙馬尾女孩止住了哭聲，她擦了擦泛紅的眼睛，磕磕絆絆道，“爸爸媽媽說會來接我們，所以我們就一直一直在等他們回來。”

“雖然我也不太懂。”四十跟諾澤解釋道，“但她們說有，那應該就是有吧，嗯，有時候我也想知道我的父母是誰。”

“哥哥不要難過，等爸爸媽媽回來了，我就跟他們說，你是我們撿回來的哥哥。”短發女孩回身抱住四十的腰，“他們肯定不會不要你的。”

“對對，哥哥還是第一個陪我們玩的，爸爸媽媽一定會同意的。”雙馬尾女孩也抱住了四十的腰，囫圇把臉上的鼻涕和淚都糊上去了。

“不要拿我的衣服當紙巾。”四十拉著雙馬尾女孩的後領，不滿地抱怨道。

這一幕溫馨而殘酷，諾澤在恍惚間彷彿看見了很久很久之前，久到諾澤都不願意回憶的那時候。

他曾經也見過這麼一幕，有那麼一個少年也曾和兩個雙胞胎妹妹一起相擁笑鬧。

可他知道，那註定是不可能實現的過往了，因為不止那個少年，就連那兩個女孩和少年的父母，都因為溶解症永遠消失了。

察覺到諾澤久久沒有出聲，千少劫疑惑地側過頭，看向呆愣在那的諾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