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澤接過平板，滑動了兩下，雪破圖上出現了一排提示小字——“傳送方訊號丟失，請嘗試重新連線。”

諾澤默默關掉了平板，把平板還給了千少劫。

安靜了一會，他咬牙切齒道：“所以，你之前故意不告訴我他的聯系方式，不是因為不想說，而是因為你也不知道？”

千少劫：……裝逼被人揭穿了怎麼辦？

這個大叔的臉上，露出了謊言被人戳穿的窩囊表情。

諾澤本以為透過千少劫能更精確地定位到祁謙的位置，卻沒想到，這個方向從一開始就堵死了，他閉了閉眼，把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四十。

四十被他這麼一看，人都站直了，總感覺不存在的重擔落在了他的腦袋上，如芒在背。

“怎，怎麼了諾澤哥？”四十訥訥道，“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做嗎？”

“追蹤器呢？”諾澤脫口而出，比劃了一下，“當時，你讓我藏在身上的，有一個追蹤器，它應該還有個可以定位用的東西。”

四十愣了下，隨即眼睛慢慢亮了起來。

“定位器嘛，這個我當然有了。”四十道。

與此同時，聖堂之中，兩個偷子還悄無聲息地穿梭在龐大的建築群內。

兩人同時閃身藏在一處拐角後，屏息凝神，注意著那邊銀甲聖徒的動向，見那些聖徒終於徹底消失在了視野中後，空氣中緊張的氛圍才淡下了些許。

潭綾鬆了一口氣，貼著牆緩緩滑坐到了地上，胸口劇烈起伏，看上去累得不行。

這也是自然，他從水牢中逃出來直到現在，一直都在尋找通天塔的下落，神經處於高度緊張之中，直到這會才有半分喘氣的時機。

相比潭綾，祁謙的姿態就放鬆多了，男人外披黑色的寬大鬥篷，抱臂斜靠在牆邊，視線一瞬不瞬地落在拐角之後的空間，注意著那邊的動向。

“找了那麼久，你口中的通天塔大門到底在哪？”祁謙淡淡道。

“通天塔大門沒有一個固定的點，它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在聖堂內的隨機地點。”說著，大概是怕祁謙不信，潭綾補充道，“還記得你在拍賣場看見的通天塔大門嗎，你不然猜猜看，聖皇為什麼會蠢到把拍賣場設定在那種顯眼的地方，要是通天塔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祁謙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其實並不是聖皇想把拍賣場設定在那裡，而是通天塔的大門出現在了拍賣場裡？”

“沒錯。”潭綾點頭，“所以我們現在回到拍賣場其實是沒有意義的，通天塔的大門恐怕已經不在那裡了，我們得找找別的地方。”

“……”祁謙看了潭綾一眼，偏開視線，突兀問道，“門重新整理位置的時間大概是幾天？時間如果不緊張，我有一個地方想去一下，也可以順帶去那邊休息一下。”

兩人從夜晚找到白天，找到現在，精神和體力都已經幾近透支，特別是潭綾，這個人開始探索時還附加了受傷debuff，強撐著繼續探索，恐怕並不是好決策。

“應該是五天。”潭綾眯了眯眼，笑了，“祁先生這是憐香惜玉了？”

“放心，就算我憐香惜玉……”祁謙說著，也笑了，笑得那叫一個和善，“那也全是給哥哥的，輪不到你。”

“所以我才討厭和你這種戀愛腦合作。”潭綾冷嗤一聲，也沒說別的，他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拍腿上的灰，“走吧，祁先生，你想去哪，我就當滿足你的遺願，陪你一段。”

這裡並不是久留之地，兩人統一意見後，祁謙便帶著潭綾從拐角走出，朝一個方向走去了。

那熟門熟路的樣子，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來了。

在白得令人心中發寒的走廊裡走出一段後，潭綾看著身前人的背影，終於還是問出口。

“祁先生，你這是要去哪？”

“已經到了。”祁謙的腳步卻停住了，他站在一扇有著繁複花紋的大門前，側身去看身後的潭綾，“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祁謙貼在門上聽了一會，確認門後沒人後，拉開了眼前的大門。

門後是一處不大的空間，在這處龐大的聖堂之中，這兒像是一個十分不起眼的倉庫。不大的屋內，各種紙質書籍堆積如山，從書架堆到地面，堆到天花板。

書本散落間，還有不少被人揉成團的紙張隨意散落著，時不時還能看見些未開封的試管滾在一邊。

屋內的裝置也陳舊得過分，雖然有人打掃過不至於生灰，但那破爛的地毯，和兩人眼前那畫著殘破法陣的高臺，卻都昭示著這個房間存在時間的久遠。

兩人進來後，就關上了門。

祁謙摸索了一下，在門內把門給鎖上了，以防萬一。

“這是什麼地方？”潭綾走了進來，見祁謙一進門，就徑直走向了屋內最中央的，那個畫著法陣的高臺旁。

祁謙伸出手，指尖撫過高臺上粗糲的石面，繞著那殘破法陣不疾不徐地走了一圈後，才淡淡開口道。

“這裡是，我剛來這個世界，出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