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我聞懶洋洋地瞅著擋在身前的孟浮屠,冷哼道:“怎麼,孟將軍仗著自己軍功在身,便敢忤逆本王了?”
據說當年應我聞拒絕太子之位後,應昭又心疼他年幼喪母,便賜了他一塊如聖親臨的令牌。
違逆宣王,便是違逆君上。
只是應我聞從未將那塊令牌拿出來過,畢竟他只需往那裡一站,便沒有人敢招惹他這個瘋子。
孟浮屠開了路,偏過頭避開江上柳求助的目光,眼中情緒莫名。
說到底,這件事全看陸雪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只要陸雪擁一句話,應我聞就會收手。
在邊境作戰多年,孟浮屠殺過的人怕是比京城這些權貴揮霍的真金白銀還要多,他自認並非愚鈍之輩,更不是什麼心軟的人,之前屢次與陸雪擁作對,也不過是為了維護江上柳的面子。
設身處地的想,若是他耗費心頭血救來的人與自己反目成仇,怕是做得更絕。
若沒有江上柳往日的情誼在,陸雪擁這般果決之人未必不能與他結交成好友。
再者,他總覺得往日言笑晏晏的竹馬與如今左右逢源的江上柳,不太一樣。
難道京城的風水,真的可以讓一個人變化如此大麼。
“太子殿下!樓公子……”江上柳慌亂地朝不遠處的二人望去,眼中含淚端得是楚楚可憐極了。
應有時唇邊噙著笑,如往常般安撫道:“當初雪擁取心頭血時也是臥病在床,想來不會出什麼事,上柳莫怕,孤會在一旁守著你。”
樓鶴卻是無法旁觀。
不論如何他都欠江上柳一條命,若能還了這次,他與雪擁之間也不會再那樣為難。
“雪擁,江公子身體不好,不如取我的吧。”樓鶴低聲道。
陸雪擁偏頭看他,面上雖毫無情緒,心裡卻不由想起前世種種恩怨。
他冷聲開口:“方才在金鑾殿上,江上柳要取我的心頭血時,你可曾想過我的身體不好。”
樓鶴面色一白,“你怎知……”
“看來樓大人也明白,心頭血這種東西旁人自是不能代勞的。”陸雪擁低頭理了理衣袖,“樓老先生年事已高,夜色已深,樓大人還是趁著宮門下鑰之前回府吧。”
樓鶴沉默下來。
他知道,陸雪擁是在提醒他,今日他若非要代替江上柳取心頭血,會驚動整個樓
“應我聞,我困了。”
應我聞歪頭,笑嘻嘻道:“很快就好。你站遠些,莫要沾上髒東西。”
陸雪擁沉默地後退一步,下一瞬床榻內便傳來一聲慘叫。
只見應我聞指尖微動,那枚薄刃便飛入了江上柳的左胸,鮮血飛濺在天青色的簾幔上,以及應我聞英俊的側臉上。
“啊呀,原來你的心不在左邊啊,抱歉。”應我聞喜滋滋地扯動牽引著薄刃的銀絲,將染紅的刀身收回手中,繼而飛入江上柳右胸。
陸雪擁看著江上柳痛的面色慘白的模樣,剛疑惑對方為何不掙紮,便瞧見隱匿在昏暗燭光下的幾枚透骨釘正釘在江上柳的四肢經脈上,讓他無法動彈。
而應我聞像是樂在其中,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