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上柳已經疼暈過去,只剩下一口氣,自然不能回答他的問題。
他只好滿臉厭煩地收回目光,偏頭對著黑暗的角落吩咐道:“把他丟回孟府。”
半月之期已到,陸小雪自然沒理由再趕他走了。
這樣想著,應我聞臉上終於浮現出幾分真心實意的笑意。
漓州與澹州相鄰,應我聞心中迫切,騎著馬不過三天三夜便趕到了漓州城的知府府。
蹲守在此處的暗衛現身彙報了陸雪擁等人的住處後,他更是馬不停蹄地運起輕功趕去,想在那人回來前提前躲進被窩裡。
誰知剛在屋簷上落腳,便瞧見一個打扮得露骨嬈的女人扭著腰潛入了陸雪擁的廂房。
那樣熟稔自然的動作,又在這接近子時的深夜,委實算不上清白。
應我聞冷笑一聲,就要下去抓人,卻又不知想到什麼,停下了腳步,繼而蹲下身揭開了屋頂上的幾片瓦。
只見那個女人小心翼翼關上房門,然後直奔內室那張整潔幹淨的床榻。
在這人脫下外袍準備鑽進被窩的瞬間,應我聞終於按捺不住站起身,指尖飛出一根銀針命中那人睡xue,滿臉陰沉地飛下房簷,一腳踹開了門。
濃鬱黏膩的甜香頓時迎面撲來。
與鬼醫打交道這麼多年,應我聞頓時便意識到了這香不對勁。
好在他內力深厚,尚且能將腹部的灼熱強行壓下,可一想到若是身子病弱的陸雪擁中了這種香……
應我聞望向倒在床榻邊那個身影的眼神驟然狠戾下來。
“影七,將人帶走。”
“是。”一道暗影如輕薄的柳絮飄進廂房,帶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眨眼間消失,甚至離開前,還貼心地將廂房的所有窗戶都開啟,讓這香氣能盡快散幹淨。
應我聞坐在那人的床榻邊,隱忍地閉上眼。
如今他這幅模樣,在把藥力逼出身體之前,委實不宜再見陸雪擁,他極有可能會忍不住。
但他真的太想見到那個人了,每一瞬陸雪擁不再身旁的時刻都格外焦慮難熬。
他就只看一眼,看一眼他就走。
誰知左等又等都等不到人,而體內的香也與普通的催情香不同,越是用內力壓制,反而藥力更猛。
應我聞忍著逐漸急促的呼吸,下意識去尋找攜帶那人氣味的東西。
他就如同飽受饑渴的犬,將自己埋進主人的被褥中,可憐兮兮地飲鴆止渴。
“陸雪擁……”他深嗅著被褥中淺淡清冷的藥香,低喘著,情不自禁呢喃出聲。
待終於解決完公務的陸雪擁揉著疲憊的眉目走進廂房時,一眼便瞧見床榻上鼓起的一大團。
他的神色驟然冷了下來,也不靠近,只是擰眉道:“趙姑娘,我想我已經拒絕得很明白了,你又何苦如此執著。”
自他與樓鶴來到知府府邸中的第一日,這位知府的大小姐便對他過分熱情,直言自己對他,像今日這種事,已然不是第一次。
但陸雪擁顧及姑娘家的名聲,始終沒有讓旁人知曉,只是私底下冷言拒絕,誰知這位趙姑娘竟還如此執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