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喃喃地說著,嘆口氣。
他掛起擦臉用的粗糙布料,蹬蹬跑回樓上。
昨天忙到半夜回來,自己和藍寶住一間,納克爾則住在對面的房間裡。
綱吉始終惦記著富江的事,早早起了床。經過洗漱的時間整理思緒後,決定立馬出發,找尋剩下的富江。
他準備順流而上,沿河道挨個尋找,而納克爾藍寶他們的目的是回西西裡,支援彭格列。
reborn對綱吉的教導還沒到繁瑣的家族史, 因此綱吉不清楚這場戰鬥的來龍去脈。但想想未來彭格列甚至有空降個魔鬼教師到自家門口的操作就知道笑到最後的究竟是誰。
而且……
“萬一改變歷史怎麼辦啊!”綱吉嘟著撓臉,對複雜的時間駁論非常頭疼。
他不像友人白蘭一樣兼具高智商與好奇心,總是蠢蠢欲動要撥弄命運軌跡。躍入無盡光流的綱吉只會乖乖遵從時空法則的約束,順著命運長河的波湧而遊動。
等藍寶和納克爾醒了就告個別吧。順便向他們打聽有沒有聽過什麼奇怪傳言,如果可以的話再拜託他們注意下最近的怪事,也許富江的線索就藏在裡面。
不過要從那麼隱晦的只言片語中找出富江的影子,對我來說是不是太困難了……
如果白蘭在就好了。
不知多少次,綱吉思念起友人的存在。
這次因為是“鎮守者”對自己的試煉,綱吉不好意思讓好友同行,只能獨自忐忑地踏入門扉。
自己的世界與穿越的世界有時空上的差異,經過“鎮守者”調整,表現在外只是單純地睡了一覺,不說出來誰也不會知道。
白蘭應該也不會知道……吧?
綱吉推開暫住的房門,驚訝發現屋裡站著藍寶和納克爾。
“早上好,這麼快就起來了嗎?……發生什麼事了。”
疑惑消失在兩人嚴肅的氛圍中。綱吉嚥下準備好的告別話題,不安注視著藍寶和納克爾。
敏銳的超直感嗡然作響,似乎提示著什麼。
藍寶臉色慘白,手握成拳不住顫抖。
他幾乎說不出話,但看到綱吉,還是堅持著,一字一句道:“剛剛收到訊息—giotto在戰鬥中被同盟偷襲, 墜入海中, 生死不明。”
綱吉腦中一片空白,彷彿過了很久,又彷彿只有一瞬。
他聽見自己說:
“我要去西西裡。”
大六大大大
嘩啦
嘩啦—―
嘩啦
規律的潮水聲一陣一陣,如動聽的音符,回蕩在沿海岸邊。
銀白的月亮溫柔灑落光芒,將砂粒也鍍上一層白色,朦朦朧朧,恍惚如幻境,遠離人間。
白發少年赤腳踩在沙灘上,潮起潮落,留下一道道不明顯的足跡,漸漸被砂礫覆蓋。
他悠然於夜晚的空曠海岸上踱步,欣賞美景般不時駐足,眺望虛空中一輪圓月。
月光柔和,平等揮灑在少年身上,映照得精靈般臉龐上紫色倒皇冠印記越發妖異,憑添一縷不詳陰影。
“嗯~?”
少年停下腳步,有趣般勾起唇角,聲音如裹了糖的毒,甜膩而危險。
“看看我撿到了什麼~”
起伏的浪潮中,一道昏迷的身影沉浮著靠近了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