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棲鼻尖發紅,呼吸間散出的氣息也冰冰涼涼。
“母親說得沒錯...卻是我擅作主張,何況已經從三個時辰縮減到半個時辰了,我...”
“臨簡!”程木深慍怒道,“你是不是以前也經常被這樣罰跪!?”
孟棲垂下眼簾,默不作聲。
倒是採音急吼吼開了口,“可不是!夫人三天兩頭便尋個由頭懲罰大少爺!奴婢看這次大少爺去錢家當鋪要賬就是夫人慫恿的!”
“採音!愈發沒有規矩!母...母親還在堂內...你這般講話是想被逐出府嗎?咳...”
孟棲難得說了這麼長一段話,到後面便有些支撐不住,又開始重重地咳了起來。
採音十分委屈,“大少爺!您性子好!您什麼都不說!可奴婢看在眼裡心疼啊!”
程木深默默伸出胳膊,附上孟棲的背部,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拍著。
採音說得沒錯。
自己看在眼裡...也不太舒服。
“好了採音,無需多言。”
孟棲抖了抖衣擺,便彎下腰,跪在了青磚路上。
程木深跟著他一起跪了下去。
孟棲瞪大眼睛,“阿深你這是作甚...”
程木深攤了攤手,唇角彎成一盞月牙,“陪你一起跪啊,我身子好,半個時辰不礙事的。”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的,”程木深擺手,“就當我大發善心好了。”
一個溫暖的笑容在程木深的臉上綻放,一圈圈暈染開來,似是最美的漣漪。
孟棲猛地回過頭,不自然地咳了一聲,不再言語。
另一側,採音也跪了下來。
採音也不說話,只氣鼓鼓地哼了一聲。
孟棲揚起嘴角,輕聲笑了笑。
隨即轉過頭,目視前方的正堂。
正堂門上那床厚實的棉被,看起來就很暖和。
堂內坐著的兩個人,也一定在慢悠悠的喝茶。
孟棲眨巴著眼睛,眸光流轉間,閃過一抹寒厲。